2018年04月04日 星期三 国内统一刊号:CN51—0098     中国•企业家日报

但愿春声与君眠

来源:企业家日报 作者:

  ■ (湖北)李勋

  又是一个鲜花盛开的季节,又是一个情感缤纷的春天,快掌灯时分,我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走出靠业余写作打发时光的办公室,独自一人走在那条下班向晚孤冷的小路,没有人能听得见我发自内心暗暗的思忖和叹息。

  一年又一年,在渐渐等老的光阴中,就这样送走春花秋月,拿捏一纸情感苍白,无法走出冬天冰冷的思绪。

  蓦然回首,是2000年那场萧条冬雪,葬送了我和她短短8年无法缝合裂迹的那场婚姻。月色西风中,和那些拼命冲出围城的许多饮食男女一样,貌因性格不合使然,分离走出那间同床共枕的一簇月光小屋。没有过多怨恨,也哭不出太多的眼泪,过去了的零落碎片,只有风中打湿的那条花手帕作证。

  此后,天各一方,她朝东我往西,我们在不同的赤道延伸各自的生活轨迹,都想找一个真命中的人。分手前夜, 我俩坐在初恋曾经相约的那条对开板凳上, 她要了一杯红色玫瑰茶, 我饮着橙汁的桔黄, 彼此目光渐渐移开, 不再独独审视着对方。又过去了许多节令,是那一夜望月风铃摇醒了我的春梦,使我开心迎来了一次相亲。在远方姑爷的撮合下,那个雨露新荷的上午,一个出落的水灵灵的高中毕业生霞,走进了我的视野。女孩的母亲,带着她和姐姐、侄女一行大老远来到城区看我这个未来女婿。初次见面双方印象极好,特别是女孩白皙脸蛋,苗条身材,谈吐文雅,整个一个玉女的形象,一下抓住了我的心,就这样当场确定了这门婚事。

  按照当地风俗,即刻张罗男女双方“过路、定亲、看日子”的喜庆之事,眼看婚期一天天逼近,相爱的人也满心欢喜沉浸在那浓情蜜意中,闺蜜的赵家也开始和李氏宗族一样憧憬儿女未来美好嫁娶的新生活。

  可天有不测风云,闻讯的大舅妈,特大老远跑到我家,以女孩“好吃懒做”和“家庭不好” 的名声种种为由,多方劝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坚决退掉这门亲事,一向顺从娘家的母亲,平时也一惯顺从母亲的我,在几度雄辩争吵中,还是没有执拗过母亲和舅妈三番五次的攻略,鬼使神差地退掉了这门业已张罗好的婚事。

  自那后形单影只中,每每回望风中女孩哭泣的身影,每每交织女孩家为嫁女良苦准备的洞房花烛夜那一对罩灯,多少时光过去,我一直活在愧对她和她的家人阴影中,走不出那道风影凋落的乡村泥巴墙院,想着女孩曾那般对我的好,多少次在明月清风下面对耶稣的拷问,惴惴端出一个负心男人的请罪。

  月黑的夜真的很漫长,不知谁的风向把我推到一座孤岛,从此一艘漂泊流浪的船儿在无边无际的海上游离、摇曳,不知何处是归岸。还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位叫“水月”的离异女子,她是一位漂亮如水仙花的河南籍的青年女歌手,青春的气息,姣好的容貌,甜美的歌声,把我从沉溺的往事中带回浪漫现实,我俩相约一起谈星星、论彩云、看月亮,一起在迷人的街景中烛光晚宴,她住郑州,我在武汉,我们开始过着牛郎盼织女的生活,向往的日子也算甜蜜,本想这一次,在生活五彩缤纷的万花筒中,奢望她在风中实现对爱的承诺。

  可最终知趣的云浪说,我这一次相遇的是带刺的玫瑰,她将挑出我双眼的痛。那一次再度恶语相向中,她说只愿做我梦中情人,丝毫没有嫁给我的意识。天呀,我只想找一个爱的归缩,找一个真心与我同床共枕的人,不想一天天扯着日子情感的困扰和纷争,也是因为一场吵醒的风,自然在这情殇回落的中原,和她举行了一场没有太多伤感离愁的告别仪式。

  遭遇几次婚姻的不快,我对真爱渐渐失去了本已足够坚定执著的信心,逐渐把心事用在事业上,工作和写作成就了我填充寂寞和饥渴的梦想。在这期间,除了不时过问我一下的母亲,我几乎独自一人把女儿带大,漫长情感孤旅中,虽然有人陪伴我看过短暂的烟花,走过青青的校园,去亲赏喻珈山下的攀枝桂花,到飘过一片片椰子汁液的海,听不愿残败的瘦西风,直到举起那一轮苍茫海上遥遥相视的明月,终究未在母爱缝补残缺记忆的衣袖中,邀约一位庭前花树赏月人。

  是呀,上帝最疼爱他的儿女,让他们的生命拥享、滋润和有所得,但世界也造就断手臂缺憾的维纳斯,我的爱情和婚姻也一直在流离失所的月下漂泊,十八个情爱孤寂、困顿、颠簸的烟雨回朔的人生,我一直在等盼的日月中,猎守那座有形的山峰,在彩云的春天和逐梦的太阳下,那般向往追寻蝴蝶的花影,亲爱的,你是我扬柳春风堰塘每每回望、散发的春吗?

  “春风瑟瑟动窗花,夜梦依稀人消瘦”。我期盼缕缕晨风中续写新弦喜吹笛的阳光女士,不要忽略一个明月清风下孤傲写诗的小老头,因为仁慈大爱,他的心中一定会为你雪藏一个不眠的春,你来时爱的阳光正好铺洒,传颂福音的十字架下,和着天父的赦免与救赎,就此啼唱一管心灵的笛歌吧,此真乃是但愿春声与君眠,瑟瑟春风动我怀,梦中春光待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