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专访中央民族大学教授王天津
编者按
日前，第七届国际工商人类学大会在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开幕。来自全球8个国家和地区、全国50多所高校和科研机构的百余名工商人类学学者齐聚宁夏大学，为深化国际工商人类学研究、推动中国工商人类学转型发展，提供重要的智力支持。为此，本报记者专门采访了参加这次大会并作学术报告的中央民族大学教授王天津。记者：最近，第七届国际工商人类学大会在宁夏回族自治区首府银川市举行，能否请您以参加大会的专家身份，给我们的读者介绍一下本次大会的盛况及其学术成果?
王天津：这是在中国大陆举行的又一次工商人类学的学术盛会。虽然整个会议日程是5月26—27日的短短的两天，但是盛况令人难忘，影响必定长久。
会议参加者是来自国内50多所高校和科研机构的师生、研究人员，还有企业界人士，共计百余名工商人类学的资深学者和初学者。海外来宾有美国、加拿大、英国、日本、巴基斯坦、蒙古、以色列、印度等8个国家与地区的学者，其中不乏国际知名学者。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在位于银川市的宁夏大学欢聚一堂，共同研讨工商人类学的发展。当前，市场经济改革正在更深更广阔的领域发展，人的行为作用与经济生产数量增加、质量提高更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研究人类与商业密切与复杂的互动关系，乃是十分必要与急需的。因而，这是一场盛会，值得关注。
此次盛会从形式上由三个部分组成，即学术研讨会议，专家讲座和实地考察。第一，学术研讨会议。在这次会议安排的半天的大会发言之中，来自国内外的专家的演讲理论联系实际，分析深入，案列经典，解疑答难，堪称精彩且感动人心。分组讨论是分为两大部：中国普通话讨论与英语讨论。参会者依据自己的学术专长、研究兴趣分别组团研讨。第二，专家讲座。参加会议的几位外国学者不辞辛苦，利用会议休息期间，应邀前往北方民族大学、宁夏大学的几个学院，为师生们做了高水平的学术报告。例如，Alf Walle是来自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的教授，他在美国人类学界很有名望。他到银川后的第一天，白天参加会议，做了一次精彩的主旨演讲。因为时差原因，Walle教授晚上不睡觉，在宾馆房间几乎通宵地工作，制作演讲PPT课件。第二天，他克服身体不适状态，认真地为北方民族大学的一些研究生、本科生作了专题报告。Walle教授的工作态度与演讲内容一起，感动了国内很多师生。第三，实地考察。国际会议结束之后，几位研究工商人类学的美国学者并没有利用会后机会，外出旅游观光。相反，他们前往银川市商店林立且特色鲜明的一条步行街，实地考察了一些商铺的经营状况，仔细询问了一些带有很强的学术性的问题。中外新朋友们虽然相互语言不同，但是人人均是满脸笑意，肢体语言花样百般且不中断。就连过往的行人都看懂了，他们的心心相映，彼此明白。
记者：据了解，工商人类学近年来在我国取得了很大的发展，您作为最早参加本学科建设和发展的学者，亲自见证了学科的发展过程，能否请您就此向我们的读者发表一些观点?
王天津： 2003年，美国Ann Jordan 博士发表了她的重要著作《工商人类学》(Business Anthropology)，标志着工商人类学分支学科的正式确立。工商人类学作为一门独立的课程也开始在一些商学院系开设。虽然工商人类学最初出现在北美大陆的学术界，但是中国改革开放成绩斐然且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人口规模世界第一，实际需要一门新颖的、符合神州实际的学科。于是，中国出现了工商人类学。在中国境内，汕头大学商学院外国专家、经济学教授田广博士，是这门学科在中国发展的主要推动者。用人民大学商学院院长毛基业博士的话说，田广教授是一位我敬佩的学者，学贯中西却低调谦逊。当前的学术界有很多浮躁和功利行为，而田广教授却能坚持自己的学术理想和追求，在自己的领域潜心耕耘不辍。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在国内管理学界推广人类学的研究方法，在走一条没人走过的路。我多次参加他倾力打造的工商人类学论坛，深深被他的拓荒精神和勇气所感动。
这门学科的发展目前可以用十六个字来概括，“紧随时代，内容新颖，广泛传播，影响日盛。” 作为应用人类学的一个分支，工商人类学在中国经过几年发展，出现了学术水平较高、社会影响教广的几本书。例如，《工商人类学通论》，由田广教授和周大鸣教授撰写。这本书除绪论外，共有十四章。全书用不同的视角对工商人类学进行了阐述，概括了工商人类学在美国的发展历史，工商人在欧洲、亚洲一些国家和地区发展历史;讨论了工商人类学的方法论，探讨了工商界与文化的关系;从人类学的角度论述组织文化与组织变革过程，介绍工商民族志的研究过程及其特点;述人类学视野下的市场与市场营销问题，阐述人类学对消费行为的研究及其主要贡献。
再如，《市场营销人类学》，由田广教授和冯蛟、王颖撰写。该书展示给读者的主要内容是，从人类学的角度出发，深入思考市场营销学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考虑人的行为的特殊的营销理论和销售办法，充分吸收各学科研究成果并融汇自身发展方式的营销理论，符合市场运作规律的和同时满足人们需求的营销方式等。该书正式出版之后，受到学者和业界的交口称赞，是一部非常值得阅读理解的参考书，书中所引用的参考文献高达600余项，足见作者付出了很多心血，是迄今为止将人类学与市场营销学完美组合的最好的一本书。
又如，《环境人类学》，这是我与田广教授以及其他学者合写的著作。这本书在2015年获得了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优秀社会科学著作(民族问题研究)一等奖。该书的结构是三个篇，总计十五章。在书中我们对全球性的环境变化与人类行为研究的成果，进行了比较系统和详细地综述。书中列举了大量实际案例，阐述了中国大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景象。同时，揭示出面对环境恶化的严峻挑战而尚处于隐藏状态的诸多问题，而这些难题正在扰乱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
这三本书虽然各有特色，但是均表达了一个共同的理念，遵循客观规律，开拓创新，突破阻碍人类发展的种种障碍。我们必须联合行动，将人类学的理论和方法，应用于经济社会发展的实践当中，推进人类社会持续稳定地向前发展，使人类文明放射出灿烂光芒。
记者：您是我国民族经济学的著名学者，请您给我们的读者介绍一下工商人类学对于我国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理论指导意义是什么?
王天津：我仅仅是个普通的高校教师，在教学岗位上忠于职守，努力多做贡献。自从接触工商人类学这门新颖学科之后，深深地感受到，学科包含的理论对于我国民族地方的经济发展具有很强有力的推动作用。
我国广大的少数民族群众主要集居在祖国的西部地区，那里有广袤的土地、茂密的森林和丰富的矿产资源。由于，历史、地理、气候等原因，西部民族地区社会发育不全，经济建设滞后，文化带有明显的封闭性。在祖国东部地区，社会发育、经济发展呈现出来一派繁荣景象。对比之下，西部民族地区的发展依然需要人们解放思想、闯出新的道路，这样才能加快发展，实现国家总体的同步繁荣。
工商人类学包含以下两大部分内容：一是从学术传统来看，针对商业的人类学研究，如对市场资本、消费文化的研究;二是从实际应用来看，将人类学视野、理论与方法运用到商业领域之中，其中最突出的结合当属市场研究、产品设计、用户体验等。无疑，工商人类学倡导服务人的发展需求，推崇通过参与市场经济竞争获得更好的收益实惠，因而，表达了一些适合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理念。所以，工商人类学这个文化产品能够满足民族地区的市场需求。
记者：最后，能否请您就中国工商人类学的发展，及其与国际工商人类学的发展之关系，谈点您的看法?
王天津：工商人类学的未来的发展可以归结为以下三个要点：
1、坚持学科发展的正确方向。回顾工商人类学发展已经走过的道路轨迹，我们可以负责任地说，组成学科自身的各个要素汇集于一个活动方向，为中国社会主义经济文化发展服务。学科发展的这个正确方向我们将会继续牢牢地把控。同时，还要继续发挥与发掘这门学科的潜力，实际性地解决人类社会和科技文化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
2、注重学科融合发展。要继续保持与培育学科自带的国际化基因，高度重视跨学科的研究。工商人类学要继续与其他学科结合，交叉的活动，要更多地吸收一些先进理念，借鉴科学的研究方法。因为，学科融合既是学科发展的趋势，学科间相互渗透，取长补短，这也是产生创新性成果的重要途径。
3、服务于一带一路建设。我们从事工商人类学建设的人员，如今，正在从事一个重要的活动，即中国国家外国专家局批准我们的一个项目，属于国家级别外国文教专家项目，即“一带一路”教科文卫引智计划。项目名称是“落实‘一带一路’国家倡议，探索金砖国家大学联盟制度建设”(项目批准号：DL20180105)。参加项目的外国专家来自印度、巴基斯坦等国，均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这个项目内容包含较多的工商人类学要素，是国际性质的学术与商业结合的探索，而且直接服务与国家大力倡导与积极实施的“一带一路”建设。相信通过做好项目，工商人类学能够得到更大的发展。(特约记者 王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