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北京空气质量差，在北京这半年我倒是感觉不很强烈，要知道我可是从广州来的。
那是个周六，我本可以在室内躲过那倒霉天气的，但是为了某件必须要到办公室才能完成的工作，我中午乘地铁去了公司。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留意头上的天空，可能是因为心不在焉吧。不过，等我搞定一切，在下午四点钟心情轻松地走出大厦门口，立即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在我的记忆里，多年前北京的春天总会被来自北方的沙尘暴袭击，那漫天的黄沙也很让人心惊，但那是飞舞着的，虽然狂暴，却也给人以“很快就会过去”的安慰，但是现在呢，你简直可以看到脏东西就这么漂浮在空气里，整个空间就像一桶从刚挖好的井里打上来的泥水，而且它们是凝滞的，似乎永远不会消散。
这鬼东西让两百米之外的高楼都看不见了。
我顿时下意识地捂住口鼻，随即想起从网上看来的小知识：用一般的口罩来隔离PM2.5的颗粒，就像用洞眼特别大的竹篮子盛水。但即使知道这一点，相信我，你也无法做到正常地呼吸。没有人能够在这种空气中若无其事地呼吸。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自欺欺人地捂着嘴巴和鼻子，以最快的速度乘坐地铁回到住处，虽然我知道室内也并非“法外之地”。
与我擦肩而过的人们大多戴着口罩，各式各样的，有的还画着很Q的图案，其中只有两三个人的装备足以使他们躲过这场雾霾的伤害。大部分人，我想，只是求得心安吧。
回到住处，仔仔细细地洗脸、擤鼻子、洗鼻孔，然后刷微博，才知道我不是杞人忧天，那一天北京的雾霾原来已经惊动了所有人。于是开始后悔，这个时候我本来还应该在厦门出差的，为了不浪费宝贵的周末，特意提早一天回到北京———厦门的天，那是多么蓝啊。
第二天上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几个同事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又过了两天，风刮起来了，抬头看去，北京的天空又干净起来了；当然，接近天际线的底层就蓝得稍微有点脏。不过，那有什么要紧，我们也还是那么地过。
（雷缓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