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文萍 吴晗
一、引言
企业韧性是企业面对不确定性压力与挑战时的适应与快速恢复能力，它关乎企业在风险冲击下的表现及未来发展潜力。高韧性企业能在突发事件中展现强大风险抵御力，危机后迅速恢复甚至超越危机前水平。在当前阶段，中国外部经济环境不确定性与复杂性加剧，企业可持续经营面临严峻挑战，企业韧性愈发重要。但企业韧性的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社会与市场环境、团队员工等方面，从财务角度的研究较少。因此，本文选取2014—2023年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通过实证分析深入探究财务柔性对企业韧性的影响机理，对丰富企业韧性理论体系、提升企业应对不确定性的能力、助力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财务柔性对企业韧性的影响机理
在复杂多变的经济环境中，企业面临诸多不确定性与风险。企业韧性作为企业应对风险、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能力，受到了学术界和实务界的广泛关注。财务柔性是企业重要的管理资源和手段，为企业应对困难与挑战提供了有力支撑。本文以柔性组织理论为基础，从财务柔性角度探讨其对企业韧性的影响。财务柔性高的企业能够凭借充足的现金储备、合理的融资渠道等优势，在危机中快速调配资源，灵活调整策略，从而维持企业的稳定运营，为后续的业务拓展创造出有利条件，即企业的财务柔性水平越高，企业韧性越强。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H1：财务柔性正向影响企业韧性。
（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调节效应
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是企业外部环境中的关键影响因素，对企业决策和运营影响深远。从不确定性理论角度看，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增加企业外部风险和复杂性，使企业难以预测未来发展，从而削弱其基于财务柔性的风险应对能力。经济政策的频繁变动可能导致市场波动和融资环境变化，使企业用于应对不确定性的财务柔性资源在分配和使用效率上受到负面影响。从财务权变理论角度看，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高的环境下，企业调整资本结构和财务战略以适应环境的能力受限，这进一步削弱了财务柔性对企业韧性的正向促进作用。基于此，提出假设H2：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负向调节财务柔性与企业韧性的正向关系。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以2014 — 2023年中国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为确保数据的可靠性和准确性，按照以下步骤进行样本处理：首先，剔除ST、*ST、PT类公司以及金融行业公司，因其具有特殊性，可能干扰研究结果；其次，剔除异常值以及缺失值；最后，对所有连续变量实施1％和99％的缩尾处理，避免极端值的影响。样本数据主要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和Wind数据库等，确保数据来源的客观性和权威性。
（二）研究变量度量
本文借鉴学者吴晓波（2022）关于组织韧性的研究，采用熵值法构建企业韧性（RES）指标评价体系；参考了曾爱民（2013）多指标结合法，从现金柔性和负债柔性两个维度衡量财务柔性（FF）；经济政策不确定性（EPU）采用Davis等（2019）基于《人民日报》和《光明日报》编制的中国EPU指数；选取如下控制变量：公司成立年限（Age）、企业规模（Size）、股权集中度（Top1）、资产负债率（Lev）、资产回报率（ROA）。
（三）回归模型构建
在前文理论分析以及变量设定的基础上，为验证财务柔性对企业韧性的影响，本文采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控制个体异质性和时间趋势的相关影响，模型构建具体如下：
其中，RESit表示企业i在t年的韧性水平，FFit为企业该年份的财务柔性水平， Controlsit为控制变量,为个体固定效应，为时间固定效应，εit为误差项。若假设H1成立，则财务柔性（FF）的系数显著为正。
为了更深入地去分析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是否会对财务柔性和企业韧性之间的关系起到调节作用，本文构建了以下交互项模型：
其中，EPUt表示当年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FF×EPU为交互项。如果β3显著为负值，则证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削弱了财务柔性的正向作用。若假设H2成立，则模型中财务柔性（FF）的系数显著为负，若交互性的系数在10%以内的水平上显著，则表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存在调节效应。
（四）实证检验和结果分析
在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后，分别对模型（2-1）和（2-2）进行了回归分析，得到了如下表1和表2。
由表1可知，财务柔性（FF）对应的系数0.014，在1%的水平上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这就表明了当财务柔性每提升1个单位的时候，企业韧性（RES）就会相应地提升0.014。从经济意义的角度来看，这种提升是非常显著的，并且这一结果有力地支持了H1假设。由表2可知，财务柔性（FF）的系数是0.28，并且在1%的水平上呈现显著正相关，表明财务柔性每提升1单位，企业韧性（RES）就会相应的提升0.28。企业韧性（EPU）系数为-0.155，呈现显著负相关，p值等于0.000，高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直接导致企业韧性降低，企业的发展会受到非常大的冲击。FF与EPU交互项（FF_EPU）的系数-0.041在5%的水平上负显著，这个结果证实了H2的假设，也就表明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削弱财务柔性对企业韧性所起到的正向作用。
本文通过以下方法增强实证结论可靠性：第一，拆解财务柔性综合指标为子指标分别回归；第二，引入滞后一期的财务柔性变量控制反向因果；第三，缩小样本范围，剔除2020年后受新冠疫情影响的样本；第四，按文化企业和非文化企业分组回归。结果表明，研究结论通过稳健性检验。
四、结论
本文基于不确定性理论、财务权变理论和柔性组织理论等相关理论，运用文献研究、实证研究以及调节效应检验等研究方法，深入探讨了不同经济环境和产业背景下财务柔性对企业韧性的影响作用。通过实证研究发现：
财务柔性对企业韧性具有显著正向作用，能提升企业适应与恢复能力。财务柔性高的企业能够凭借自身充足的现金储备与融资渠道优势，在遇到危机时快速调配资源、灵活调整经营策略，从而维持企业稳定运营，并为后续业务拓展创造有利条件。
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抑制财务柔性对企业韧性的正向作用。当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处于较低水平的时候，企业所面临的外部环境是相对稳定的，企业会积极主动开展对外投资活动，努力拓展自身的业务范围，并且充分利用财务柔性来提升自己的韧性，从而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目标；而当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增加时，企业对未来的发展预期不明，倾向采取保守经营策略，那些拥有较高财务柔性的企业将收缩业务，保存自身的实力，进而抑制财务柔性发挥正向作用。
因此，在如今复杂且不断变化的经济环境当中，企业应重视财务柔性构建与管理，优化资本结构，提高资金储备以增强应对不确定性能力。政府需加强政策透明度与稳定性，降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为企业营造良好环境。不同产业企业应依自身特点制定差异化财务策略，以充分发挥其增强企业韧性的作用。
基金项目：长沙学院人才引进科研基金项目“文化上市企业CEO个人特质对财务柔性与企业成长性关系的影响研究”（SF1964）。
（作者单位：长沙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