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楠 卢晓莉
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是党中央着眼于我国高质量发展大局作出的重大决策。中央高度重视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工作，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以提高技术、能耗、排放等标准为牵引，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今年2月份召开的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再次部署“实行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2024年“鼓励和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首次写入了政府工作报告，此后，国务院印发《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更进一步明确实施设备更新、消费品以旧换新、回收循环利用、标准提升四大行动。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既能促进消费、拉动投资，也能增加先进产能、提高生产效率，促进“供给——需求”双向互动良性循环，对创新发展以及新质生产力形成重要牵引。
一、消费品以旧换新是新质生产力孕育和发展的必由之路
消费品以旧换新是推动技术创新的催化剂，是加速形成新质生产力的科技支撑。新质生产力诞生于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浪潮之中，摒弃了传统经济增长方式和生产力发展路径，是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的、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消费品以旧换新通过需求牵引供给为技术创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有利于加速以创新为核心的新质生产力孕育与发展。一方面，消费品以旧换新激发消费者对于新质生产力的潜在需求。通过有效释放消费者对新产品和新技术的需求潜能，推动企业技术创新和行业技术升级，形成了消费者高技术消费需求与技术创新间的良性互动。另一方面，消费品以旧换新为新技术、新产品腾出更多的市场空间。商务部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汽车保有量约3.4亿辆，冰箱、洗衣机、空调等主要品类家电保有量超过30亿台，一些家电使用了十多年、二十年，更新换代的需求和潜力很大，预计将释放万亿规模的市场空间。消费品以旧换新意味着消费者能够用旧有产品换取更先进、更环保的新产品，将加速技术落后、低性能、高能耗的老旧产品的淘汰速度，推动市场更新换代，为新技术、新产品创造更多的市场需求，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供需“螺旋”上升态势。
消费品以旧换新是引领产业转型升级的源动力，加快形成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产业新体系。消费品以旧换新有效促进消费与生产的良性互动，通过新消费创新发展的规模效应对上游制造产生强劲的创新引领和拉动作用，推动上游制造产业的转型升级以适应需求结构变化，从而培育出更多具有市场竞争力与创新能力的新质生产力。一方面，消费品以旧换新推动制造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消费升级与产业升级存在互为动力的内在逻辑，消费是产业升级的基础动能，加快消费品以旧换新的步伐，将倒逼淘汰落后的生产能力和产品，拉动高端制造业投资，形成以需求侧消费升级引领供给侧产业升级的“双升级”协同趋势。另一方面，消费品以旧换新将通过“链主”企业带动产业链各环节协同创新，产业链各主体都需要通过技术升级、数字化转型、智能供应链建设等手段满足高端制造业加工需求和产品迭代升级需要，不仅有助于提升企业竞争力，还能促进产业向价值链高端延伸，推动全产业链的升级和优化。
消费品以旧换新是加快绿色低碳转型的突破口，增强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绿色动能。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已进入加快绿色化、低碳化的高质量发展阶段，但绿色转型内生动力依然不足。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有助于推动绿色低碳发展，构建资源循环型社会，是推动绿色生产生活方式，形成新质生产力的关键一环。一方面，消费品以旧换新大幅提高资源循环利用效率。通过废旧消费品以旧换新能够实现废旧资源的再生利用，使已经失去原有全部或部分使用价值的各种废旧消费品，经过回收、加工处理，能够重新最大化其使用价值，实现再利用和高效再制造；另一方面，消费品以旧换新通过引导消费者选择更环保、更高效的新产品，推动生产制造向高效率、节能环保的方向转型，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形成绿色低碳发展的良性循环。
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新质生产力“蓄势赋能”全链条解决方案
优化政策组合，坚持市场主导与政府引导相结合。一方面，中央财政与地方政府应形成联动机制。消费品以旧换新要打好政策组合拳，各地方政府应响应并细化落实中央关于消费品以旧换新的政策，结合各自省情、市情及时出台相应政策，全面统筹支持全链条各环节。另一方面，要协调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充分结合好市场主导作用和政府引导作用，特别需要注意的是政策引导时一定要遵循市场规律，引导市场主体根据市场需求做出决策，避免采取一刀切、运动式的做法，以免政府对市场造成不必要的挤压，这样才能保证消费品以旧换新这项工作具有可持续性，符合市场和商业发展的逻辑。
发挥市场机制，激发市场活力与健康发展。一方面，采取大规模回收循环举措激活市场从“增量时代”进入到“增量和存量并重时代”。企业应深化与专业回收机构的合作，通过构建高效回收网络，提升回收效率和质量，确保旧设备的有效回收和环保处理。另一方面，引导市场健康发展，充分发挥能耗、排放、技术等标准的牵引作用。政府应加强相关标准的制定和执行，指导各地区和相关企业实施产品设备更新改造，鼓励企业采用先进的能效节能技术，推动市场向绿色、低碳、高效的方向发展，提升整体能效水平，并力争达到能效先进水平。
强化技术研发，增加技术创新含量与附加值。一方面，相关产品设备的生产企业应聚焦高效节能产品的生产制造，加强关键性、通用性、基础性技术的研发，力求形成一批具有自主知识产权和核心竞争力的先进技术，以科技创新引领产业升级，实现废旧物资更全面、更深入的回收循环利用，为我国的能效与碳效提升做出积极贡献。另一方面，加强创新平台的建设，提升创新服务能力。通过建设一批高水平的创新平台，为企业提供技术研发、测试验证、成果转化等一站式服务，降低创新风险，提高创新效率。同时，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加速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进程。
加大宣传力度，提高公众认知度与参与度。一方面，加强支持与引导，着力解决以旧换新的难点与堵点。通过制定相关政策，提供财政补贴、税收优惠等措施，鼓励公众积极参与以旧换新活动，推动传统消费市场的稳定和扩大。另一方面，企业需积极推动各类生产设备、服务设备的更新和技术改造，更好地满足消费者对产品换新与升级的需求。同时，在聚焦能源消耗和碳排放重点设备与产品方面，政企需同力深入挖掘节能降碳潜力，推广先进的节能技术和设备，加强能源管理和监管，将公众潜在需求转化为现实需求，进一步扩大消费规模。
（作者系北京工商大学商学院教授、服务业发展与数字化研究院副院长；成都市社科院同城化所副所长、成都市社科院成都研究院特约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