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军勤务学院国防经济系教授 方正起
从20世纪80年代起，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国防经济学科建设已经在我国取得了一系列丰硕成果，为国防和军队建设培养了大量的高素质人才，提供了丰富的理论支撑。近年来，我国再次面临经济、军事和国际环境的重大变化，国防与军队建设进入新阶段，经济建设呈现新常态，军事斗争形势出现新挑战，一系列影响国防经济学发展的外在制度环境和内在发展对国防经济学不断提出新的命题，国防经济学科建设处于一个非常关键的十字路口。为适应新常态，迎接新挑战，应该在充分认清我国国防经济建设面临的新情况、新问题基础上，寻找国防经济学科转型建设的新路径，这对于贯彻落实习近平新时代国防和军队建设思想具有重要意义。我们必须以习近平在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和关于军队院校建设的重要指示为指导，以着力解决当前学科建设发展存在的现实问题为导向，坚持内涵发展、以人为本，紧贴实战要求，注重平台建设，在学科领域、团队建设、人才培养、学科基础等方面下功夫，促进国防经济学科转型建设，不断增强学科鲜活的时代生命力。
(一)坚持内涵发展，不断拓展学科领域
1、准确定位学科属性，破解转型滞后困境
新时代国防经济学科发展与转型首先面临的困境即为如何把握当前应用经济学所要求的国际化属性、标准化属性与国防经济学科的军事应用属性、部门化属性之间的关系。加强新时期国防经济学科建设，应根据国家安全与发展的需要，打破传统的学科属性定位思维，围绕国防经济的交叉学科特性，促进国际化、标准化与军事应用性、部门化之间的有机融合。因此，在推动国防发展与转型上，必须坚持“顶天立地”的原则。所谓顶天，即国防经济学科必须对接国家安全和军队建设需求，着力解决制约国防和军队建设和发展的战略决策问题，也即宏观层次的实战化问题。坚持顶天原则，是由国防经济学科应用经济学属性的本质体现，是做好国防经济学科国际化和标准化工作的必然要求。所谓立地，即国防经济学科必须对接战争经济保障需要，兼顾军事学科建设标准，推动与后方专业勤务等相关学科专业的融合，着力解决制约打赢信息化局部战争保障能力提升的现实问题，也即中微观层次的实战化问题。坚持立地原则，是由国防经济学科军事应用属性决定的，必须立足军队需要、立足保障打赢。
2、明晰学科研究边界，破解内容泛化困境
针对国防经济系统的复杂性所带来的学科研究内容泛化困境，应该明晰国防经济学科研究边界，规范研究内容，为学者提供研究的聚焦点。一是合理划分学科边界。国防经济学是研究国防经济运动规律及其相互关系的科学，其本质就是探索如何提高有限资源的配置和使用效益，以促进经济建设与国防建设协调发展。国防中的经济问题和经济中的国防问题构成了国防经济学的主要研究对象，在具体研究中，必须科学把握国防经济学科的边界，坚决克服“泛化”的错误倾向。二是形成科学合理的学术分工。科学合理的学术分工是推动国防经济学科建设转型，促进国防经济学科深化发展的重要条件。为防止研究力量分散，研究内容泛化，应该根据国防经济学科的整体发展趋势，结合不同军队院校传统的学科优势，定位不同的研究方向，形成“结构合理、各具特色、优势互补”的学术分工体系。一方面既能促进各自优势科的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又能提高学术资源的使用效率。三是突出学科研究的侧重点。当前新军事变革的迅猛发展，我国国防和军队改革也处进入深入推进阶段，这从客观上要求国防经济学科应以国家和军队现实问题为研究重点，按照“突破重点、主攻优势、辐射整体”的思路，跟踪学科发展前沿，重点围绕军民融合、国民经济动员、战争经济保障等方向大力实施科研重点工程、精品工程，充分发挥国防经济战略智库的作用。国防经济学作为应用经济学，应该根据不同历史阶段的具体需求，深深扎根于国防和军队建设的特定领域、特定实践，突出其应用化和部门化属性，这样才能保持学科鲜活的生命力。
3、规范学科研究范式，破解方法单一困境
研究方式和研究方法的选择对人们深刻认识国防经济问题以及促进国防经济理论研究走向科学化、标准化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国防经济理论研究应该在遵循现代经济学基本范式的基础上，不断丰富其研究方法，为国防经济学科发展提供坚实的依据。要推动研究方法创新。在研究方法和工具上实现整体转型而不是变形，不仅要结合当前国防经济发展的规律和特点，继承和发扬传统政治经济学研究方法中的优势，而且还应当充分吸收和借鉴国外先进国家的研究成果，把定量分析与定性分析结合起来，规范分析与实证分析结合起来，静态分析与动态分析结合起来，把回归分析、时间序列分析、博弈论、信息经济学等工具运用到国防经济学研究中去，以使理论研究更加科学化、规范化、合理化。尤其是在运用其他学科分析方法的过程中，应该突出内在的融合性，防止形式上的生搬硬套。同时，还要加强学术的沟通与合作。积极参与学科内部、不同学科之间的交流碰撞，进一步拓宽学术视野，积极吸收先进的分析工作和研究方法。学科内部以及不同学科之间的沟通与合作，能够有效激发理论研究者的学术活力，促进学术资源的相互分享。
(二)坚持以人为本，优化教研团队建设
人才队伍对新时期国防经济学科建设具有决定性作用。加强新时期国防经济学科建设，必须有与之相配的教研团队作保障。结合国防经济学科建设的特点，应围绕国防经济学科的中心任务，从人才的选拨、培养等方面入手打造一支硬教研队伍团队。
1、严格标准，改善学科人才结构
要建立严格、完善的人才遴选机制，通过培养、引进、调入、调整、分流、淘汰等方式，改善学科队伍的年龄结构和学缘结构。从人才的选用方面，要兼顾考察选用对象知识体系的完整性和纵深性，理论水平的积淀和经验水平的积累。因此，应改善传统的人才选用机制，在严格标准的前提下，适当拓宽选用的渠道，尤其是针对国防经济的实战化教学目标，可从一线作战部队选拔政治思想觉悟高、热爱国防教育事业、参加过演习等重大活动、工作阅历和管理经验丰富、军事理论功底扎实、专业基础知识好、语言表达能力强的中层领导干部来任教。从人才的激励方面，要严格坚持考核晋升制度，根据教研人员的个人业绩，进行科学合理的量化考评，以此作为个人晋升、评功、授奖的主要依据，从而破除原有“平均主义”、“轮流坐庄”的思想，切实调动优秀人员的积极性。从人才的调整方面，为了不断更新人才队伍的年龄结构、知识结构，进一步提升队伍的能力水平，还要定期对相关的人员进行调整、分流。
2、精心培养，锻造学科拔尖人才
拔尖人才是学科发展的冲突队和生力军，加强新时期国防经济学科建设，必须要培育一大批拔尖人才。一是培养领军人。制定“国防经济学科学术创新团队建设方法”，确定1—2个学术创新团队，遴选学术创新团队主持人，设立培育基金。二是培育中青年创新梯队。筹建国防经济战略研究所、国防动员研究所、装备经济研究所、国防知识产权研究所和应战应急法律保障服务部，健全科研创新团队实体。营造激励和竞争环境，大力培养和任用中青年学科骨干，制定有利于中青年学科人才脱颖而出的制度和措施。积极创造条件，在教学安排、科研立项、晋职晋级、立功受奖等方面向中青年教员倾斜，形成老中青合理搭配、教研互动、整体跃升的局面。鼓励并资助基础扎实、有培养前途的中青年骨干承担国家和军队的重点科研项目、出国进修考察等，创造条件提高其水平，扩大其知名度。三是制定帮扶措施。针对当前学科部分教员从院校到院校，缺少部队工作经历，对部队的现实情况不了解、不熟悉，致使科研工作针对性不强、距离部队实际较远的现状问题，尽可能安排教员到部队代职、调研。参加部队军事活动，让他们熟悉部队情况，了解部队需求，增强科研选题和科研成果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3、整合资源，提高学科团队实力
为加强师资力量建设，要坚持军民融合式的人才队伍建设理念，充分依托军地优质教育资源，发挥军地各自的资源优势，提高学科团队实力。一是要积极支持优秀教员走出国门，定期从团队中遴选资助优秀人才出国考察培训，在与世界先进军事强国进行军事交流和专业交流的过程中开阔视野，接受新思想、新观念。二是要积极壮大导师队伍，一方面要遴选优秀人才充实到导师队伍中来，聘请国家机关领导，军委机关业务部门和军兵种业务部门领导，以及具有部队实际工作经验的高级职称人员担任国防经济专业兼职导师或客座教授，从高起点上推动学科建设。另一方面要进一步完善学科与部队的双向交流机制，聘请地方相关领域的领导和专家担任国防经济专业兼职导师或客座教授。三是加强与国外同行合作交流。在进一步巩固英国、挪威等国相关研究机构合作关系的同时，与更多国家和地区的相关大学、研究机构等建立合作关系，广泛邀请国外的专家参加学术活动，对国防经济学科建设进行学术指导。
(三)紧贴实战要求，提升人才培养质量
推进国防经济学科实战化建设转型是新时期新形势下落实习主席相关指示精神、顺应军队院校教育规律、推动学科创新发展的必然要求。推动教学模式改革创新，必须着眼实战化要求，科学设计人才培养目标，完善教学内容体系，创新教学方法，改善教学条件。
1、准确定位实战化培养目标
准确定位人才培养目标，是实战化教学改革的前提。针对国防经济学科人才培养目标 “学味”和“民味”偏重、“战味”和“军味”偏轻的现状，调整优化人才培养目标。一是实战牵引，突出重点。要紧贴现代战争特点和未来战场需求，着眼人才培养目标与部队无缝衔接，围绕部队作战、训练需求，分析研究新型军事人才应当具备的能力素养，科学论证未来作战人才准备的核心能力指标，切实把人才培养的目标点定位到“能打仗、打胜仗”上来。二是区分类别，细化标准。要跟踪国防经济人才岗位去向，进一步科学规划国防经济人才在国防和军队建设中承担的任务性质，据此细化量化他们应当具备的知识结构、能力素养、专业技能等。例如经济动员人才应当具备什么样的指挥管理理论、经济专业素养、联合作战知识、信息运用技能，都需要具体细化出来，防止大而化之。三是适度前瞻，动态发展。人才培养具有一定的周期性，部队建设和战争形态的发展也是一个不断由现实走向未来的动态过程。国防经济实战化人才培养应当紧紧追踪新军事变革发展引发的国防经济前沿问题，面向未来作战、军事斗争准备和部队建设的主战场，将军事新理论、新技术、新战法、新概念等前沿成果引入人才培养动态过程。
2、充实完善实战化教学内容
优化课程设置、调整教学内容，是实战化教学改革的核心。要立足“着眼实战、满足需求、胜任岗位”的目标要求，着眼战场需要，结合部队担负的使命任务，按照模块化设计、专题式的实施思路，科学合理地设置实战化教学内容。确保实战化教学活动具有较强的针对性。在教材编修方面，根据不断变化的时代条件和军事需求，追踪学科研究的新进展，加快教材更新步伐，在深入部队调查研究、广泛征求意见的基础上，对教材进行大刀阔斧的调整。统一编写配套的军事案例分析教材;建立常态化的教材更新机制，及时将新技术、新装备、新战法教学充实到教材内容中来，使学员所学既紧贴部队实际，又利于在任职岗位上发挥所长。在课程设计方面，要极关注国防和军队建设发展方向，及时把部队建设热点问题引入课堂，按照“专、新、精、博、实”的要求，建立综合性强、覆盖面宽、基础知识与专业知识相结合的课程体系。在现有的课程体系基础上，重点围绕战争经济保障、经济战、国民经济动员等方面论证增设实战化课程。
3、积极探索实战化教学方法
创新教学方法手段，是实战化教学改革的重要途径。国防经济学科在开展实战化教学过程中，应敢于创新，突出案例教学、对抗训练、模拟训练等方法，确保实战化教学质量。区分国防经济学科所承担的专业基础课教学任务和任职培训课程教学任务，分别构建科学的实战化教学方法。专业基础课程方面，打破传统“理论讲授”为主的教学模式，以研究案例着手，逐渐引入“实案研讨”、“情景模拟”等实战化教学模式，把课堂变成“战场”和思想碰撞的阵地。通过基于案例的实战化教学，使学员掌握基础理论、方法和技术，熟悉军队实际，启发学员思考和解决实际能力。任职培训课程方面，探索 “课堂教学、参观考察、网上模拟、现地演练、交流研讨”全过程实现的教学模式，实现教员由“主演”变为“导演”、学员由“观众”变为“演员”，着力提高学员组织指挥、协调控制和灵活处置各种情况的能力。
4、努力创造实战化教学条件
教学条件是实战化教学活动的载体和依托，是提高实战化教学质量的基础。新形势下深入开展实战化教学，必须创设实战化教学条件。要坚持“不为我所有，但为我所用”的原则，充分整合和利用军地现有的教学设施设备和场地，营造军民融合式的教学环境。通过合作、补偿等形式，协调多方资源，与军地相关院校、一线部队建立长期的协作关系，为开展实地教学提供了便利条件;依托院校机关，协调利用信息化实验室、图书馆、训练场等进行演练教学、学习辅导和资料查询等;依托部队和政府相关部门，协调利用部队和国防科工系统的信息化中心、仿真演练中心进行仿真观摩。加大网络课程、MOOC课程等在线教学资源建设力度，逐步形成与图书馆、阅览室、专修室等传统配套设施相结合的线上线下学科资源设施设备体系。同时，引入地理信息技术、虚拟现实技术等先进信息技术，加大模拟仿真系统和仿真中心建设，积极搭建实战化教学模拟演练与训练平台。
(四)注重平台建设，夯实学科发展基础
1、增加经费投入，构建完备的教研资源平台
加大教学科研基础设施上的经费投入，建成国防经济实验室，着力开设战争经济成本评价、国民经济动员演练、微观经济原理实验、宏观经济原理实验、军事博弈模拟实验、军工经济效益评价实验、军队后勤效益评价实验等实验项目;建成国防合同管理实验室，模拟实现全过程国防合同管理，组织谈判协商、招标投标、签订审核、纠纷处理等国防合同管理任职培训教学;建成国防动员模拟训练系统，以实现动员区域地理数据采集与编辑、产品潜力调查、动员资源潜力数据规范化、动员潜力可视化分析、动员模型设计、动员预案辅助生成和多用户动员训练的模拟演练;建成国防经济数据分析与预测实验系统，以实现集统计分析、验证处理、测算度量为一体的软件系统;建成军队人事劳动管理业务培训系统，实现从编制确定、岗位设置与竞聘、绩效考评与人员奖惩、工薪、社保、福利待遇和住房、档案管理和移交等全业务流程的管理自动化。
2、增强优势互补，构建开放的合作交流平台
开放的科研平台是推动科研成果向实战应用的重要基础。机关、部队理论研究能力相对较弱，但现实问题需要非常明确，而院校在理论研究上具有优势，但往往缺乏对部队实践的了解。加强院校、机关、部队和地方的交流合作，搭建资源聚集、内外互动、多元联合的科研开放平台，对实现国防经济需求与理论供给之间的对接平台显得十分重要。要与国家、军委宏观决策和管理机构联合，准确把握国防经济宏观决策层面的现实关注和政策走向。要与部队相关机构联合，紧密追踪战争经济保障中的热点和现实问题。要依托学科承担的国家国民经济动员业务和全军军人保障卡培训平台，广泛收集国防经济领域中的现实需求。要发挥军事经济研究中心平台作用，将军事经济研究中心定位为从事国防经济、后勤理论与政策研究的全军性学术研究组织，通过举办全国、全军性的学术研讨活动，扩大学术交流，及时了解国防经济学科发展现状及实践需求。总之，要逐步建立完善课题共研长效机制，通过实战化问题为导向，通过机关(部队)提出问题，院校提供智力支持，实现院校与部队优势互补，强强联合，推动国防经济理论创新、科技创新和实践创新。
3、打造精品工程，构建优质的决策服务平台
面向国际国内学术前沿，着眼国防和军队建设需要，大力实施科研精品工程，着力打造世界知名、国内一流的国防经济战略智库。积极筹建国防经济战略研究所、国防动员研究所和应战应急法律保障服务部，健全科研创新团队实体。结合国家、军队需求和自身优势，大力开展围绕国防经济发展战略、军民融合、战争经济决策支持、国民经济动员、国防科技工业、国防经济法规等领域攻关研究，力争取得突破性的标志成果。深化决策咨询和技术服务，加强与国家发改委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协调发展司、国防科技工业局、军委后勤保障部、国防动员部、战略规划办公室等机构联系，围绕国防和军队建设的全局性、战略性重大现实问题开展研究，向国家发改委、军委相关职能部门提供高质量的决策咨询报告。继续发挥学科点在军民融合、国民经济动员、军人保障卡、国防合同等领域的研究优势，为军地相关部门提供决策咨询和技术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