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华
霓虹闪烁,歌舞升平的旧上海,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抽着美丽牌香烟,和达官贵人谈笑两句是旧上海十里洋场的金粉梦。美丽牌香烟是著名的早期民族卷烟产品,由镇海商人戴耕莘于1925年在上海华成烟草公司推出,曾一度风靡上海滩。百乐门与威士忌,麻将桌与手摇唱机,三寸金莲与袅娜旗袍,所有的繁华与风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因为那些“美丽”的云烟一一留在了美丽牌香烟微微泛黄的纸盒上。
戴荣房孕育的卷烟大王
在镇海城关三角地双连漕西边,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子——戴荣房,该宅廊檐卷篷,雕梁画栋,用材讲究,由前后两幢大院及厢房、偏房组成,建筑面积达1000多平方米,气势极其恢宏。其主人即是早年上海赫赫有名的华成烟草公司董事长戴耕莘。
戴耕莘,坊间人称“卷烟大王”, 生于1895年,原籍镇海城外虹桥中戴自然村。父亲戴运来系著名商人,14岁就赴上海习商,后创办利昌五金号、铁昌铁号,为上海经济发展作出一定的贡献,成为沪上五金业巨子。1919年戴耕莘继承父业,出任利昌铁行总经理,时年25岁。戴耕莘年轻有为,30岁时被推为上海总商会会董。其后,又因创办华成烟草公司成功,在实业界更具盛名。
戴耕莘所处的时代,恰逢上海开埠,很多地界被列强瓜分,列强抢占中国市场,我国的民族工业受到严重摧残,当国内企业的产品出现于市场的时候,外国侵略势力不惜采取降价销售的办法,千方百计地予以打击。如上海、厦门等地的火柴制造业,因无法与外国输入的火柴竞争,相继倒闭。民国初英美等烟草公司所生产的“红锡包”(俗称大英牌)、“老刀牌”(俗称强盗牌)、“绿锡包”(俗称三炮台)及“前门牌”等香烟大量倾销全国各地,中国的资金(包括白银、黄金)财物不断向外流失。
戴莘耕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抱着抵御外侮、挽回利权的实业救国思想,与挚友集资接盘面临倒闭的华成烟厂,创办了华成烟草股份有限公司,戴耕莘任董事长,陈楚湘任总经理。那年刚好是农历甲子年,属鼠年,习俗称“黄金鼠年”是吉祥之年,于是他们以“金鼠”为商标,开始生产烟叶精良的“金鼠牌香烟”,很快打开了销路。
英美烟草商悉知华成公司生产的金鼠牌香烟来势凶猛,为及时把金鼠牌香烟扼杀在摇篮里,大做英美烟商广告。他们不惜工本,开着多辆大卡车,满装老刀牌和红、绿锡包香烟,沿马路分发香烟和广告纸及小型纪念品,一时金鼠牌香烟处于被动地位。除此之外,外商还暗中使诈,将在水中浸泡过的稻草偷偷放入华成烟草的仓库,使得烟草迅速受潮,大大降低了金鼠牌香烟的质量。
面对种种不利情形,戴耕莘经周密思考和精心策划,想出了一整套反击办法和措施。据研究宁波帮历史的文保员任根德介绍,戴耕莘联合当时散落在老上海的100多家宁波帮烟纸店老板入股,每卖出一包香烟给予烟纸店老板少量的回扣。
在宁波帮的齐心协力下,华成烟草,这棵民族卷烟的小树苗有了茁壮生长的土壤。1932年,美丽牌、金鼠牌香烟在上海的销售额已居各种香烟之冠,1936年日产卷烟500余大箱,职工人数从1924年140人,增至1937年的2000人,生产旺季加上临时工总数达4000人左右。
“五卅”运动促民族卷烟发展
1925年,上海工商学界发动了声势浩大的“五卅”反帝爱国运动,提出了“抵制外货,提倡国货,收回权利,反抗外国经济侵略”的口号。运动波及英国在华的烟草公司——英美烟草公司。该公司所属各厂工人罢工数月,商店拒绝出售外国商品,英美烟草公司的香烟广告牌被拆毁,香烟被焚毁。与此同时,各华商厂抓住时机,大做广告,扩充设备,增加生产,提出了“中国人要吸中国烟”的口号,一时香烟新牌林立,销量大增。
在此情况下,华成烟草公司推出了美丽牌香烟,烟盒上使用了当时上海正走红的一位戏剧演员照片,经过精心设计,使烟标装潢别具一格。美丽牌香烟创办之初只有10支装硬盒及50支装铁听两种,因质高价廉、装潢精美,名声大振,市场占有率达41%。
同时,加大了广告宣传力度。华成公司雇佣许多卖报、卖香烟的孩子,分布在各条街巷里弄散发美丽牌广告日历纸,嘴上还喊着口号:“美丽牌香烟,有美皆备,无丽不臻。”又在上海《晨报》、《图画申报特刊》、电台等各种媒体上大做广告,在报刊中每周变换美丽牌广告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