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这个人命特好,第一,总有好机会在我需要的时候主动跑过来找我。第二,总有带我的人,他们不会捧着我,而会给我一种真实的压力,这种压力又会让我很快地成长。但关键是我身上有一种“现实的阿Q精神”,可以在现实中找到自己自得其乐的点,也能获得不错的职场生存。
我身上有一种“现实的阿Q精神”,阿Q精神本来是特别不现实的,他琢磨的事儿都不靠谱。那什么叫现实的阿Q精神?就是我可以在现实中找到自己自得其乐的点。
比如我觉得我专业不如人家,我的声音条件不如人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但我努力在做事的过程中避免用我的软肋去跟别人竞争,不是说从来不正视软肋,或者不承认我比你差,我承认。但是OK,没关系,我会用另外一种方法让自己在别的方面得到一种骄傲感、自豪感,我懂得寻求差异化。
要有现实的阿Q精神
大学考上了浙江传媒学院,入学当晚,同住一个寝室的6个哥们儿到齐了,晚上睡觉时,我自卑了。怎么回事儿呢?那5个哥们儿,至少有4个躺在床上聊天,都可以共振床板,通过上下铺的钢架,传到别的床上。我寻思,这帮人的共鸣怎么这么好?我不行啊,我的声音是有点儿沙哑的,他们都是罗京那样的声音,我心想,天哪,这怎么办啊,这才一个寝室就这样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学头半年,我就跟自己说,我播不了新闻,也不做财经类节目,干脆以后我就做体育节目。于是,别的同学去练声,跟着新闻联播读,看焦点访谈的录像,我就到图书室去借那些足球杂志看。他们在那儿背什么播音吐字发声,气息通过哪里到哪里,声带的振动、口腔的共鸣这些播音理论,我就在那儿记1986年的世界杯在哪儿办的,冠军队是谁,成就了一个人叫马拉多纳,他跟英格兰队的一场比赛,一个人过了五六个人;还有1990年世界杯发生了什么事儿,1994年世界杯发生了什么事儿,哪个球队里谁跟谁是兄弟、谁跟谁是父子,就记这些内容,我觉得有一天会用得上。所以到大学毕业时,我已经做了满满6本的剪报,那个年代还没有互联网,没有百度,我就做剪报。
我大学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大一开始就决定以后要干什么了。每次小课录像,别人都录新闻播音,我就录足球解说,或者是体育新闻播报,所有的电视台来招人的时候,我都问人家,你们那儿有体育部吗?要人吗?我想,再怎么着,我都可以做体育记者或编辑,肯定能有份工作。
幼稚的城府不叫成熟
我的电视生涯是从2000年的愚人节开始的,当时是在湖南文体频道播体育新闻,有时早上到了以后,不是闲着没事儿嘛,制作人问我英文行吗,我说还凑合,于是就把美联社传来的体育新闻,给我几篇翻译翻译,就自然而然地写起了稿。后来他们说你能去采访吗?反正我也没事儿,中午前就写完稿了,下午5点以后才开始配音,我就说能。出去采访,只带个摄像师,摄像师只管拍。在回去的路上就要想好腹稿,这条新闻要哪些镜头,回办公室就写稿,审稿通过了再去配音,自己学着在编辑机上组接画面。
我的本职工作是主持人,同时还做了兼职的编辑、记者。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时候,我跟一个同事,用15天时间走访了8位湖南籍奥运选手的家。熊倪、刘璇、李小鹏、杨云、凌洁、乐茂盛、杨霞、龚智超,8个人的家,分布在湖南省的6个城市,我们差不多围着湖南省的行政地区图走了一圈,我要出图像、采访、写稿,这期间我该做的主持一个都不能少。就这样,连着熬了几个通宵,我记得整整60个小时,我自己妆发都带着,连西装都没脱,边出镜边编片子,实在累到不行,就拿着稿子在配音间门口靠着墙站一会儿,最后出了8期纪录片,每位奥运湘军夺牌后,我们这边就立即播放他的那条片子,全国没有一家地方台做这件事。
后来这片子被央视要走了,看着自己做的纪录片在奏完国歌、升完国旗后被立即播出,甭提有多开心了。
这些事,没有任何人说你必须得做,不做也不会被扣工资,做了之后也没人多给一分钱。但是这些做电视的功夫全都学到手了,站在台上主持,脑子里住着的是一个编导,带着编导的思维做主持人,节目一定好看。而且,领导也会看在眼里,会认为这个人很好学,又主持、又采访,还做后期编辑,是个有心人,获得的机会自然也多。这种日子过了两年多,我现在所有的对电视的判断、敏感、积累,很多要归功于那个时候的锻炼。
新人要有绝对的服从力
在湖南台改革的大刀劈断了我的体育梦之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转行做了娱乐,主持一个叫《音乐Y地带》的音乐节目,当时这个节目的制作人(他也是我主持的“超男”“超女”选秀节目的制作人)每次录影都给我挑刺儿,一年能夸我一次,我就简直跟旧社会穷人家过年吃饺子一样稀罕。他当时跟我说,别觉得主持人怎么样,主持人就是长得好、说得顺的编导。你不去干编导的活儿,就根本出不来。他跟我说的这些话我一直记着。
还有《星姐选举》这个选美比赛的节目,也让我收获良多。那是现场直播,总导演是夏青,就是后来超女的评委夏老师。每次直播我都有一个台本,一个字都不能错,因为要确保每一个设计好的精彩的点。A4的纸,20多页,小4号的字,非常厚的台本,提前3天才会拿到,可每天都会改,彩排试了不行的,改掉,重新写。晚上8点钟直播,每次要直播的当天下午4点多才能拿到最终版本,夏老师说你把它背下来。当时我没有说这不可能,不敢反抗,就背,新人要有绝对的服从力。
更吓人的是,8点钟直播,7点钟进观众,6点钟一到,导播、摄像、音频、灯光、舞台、制片等所有的幕后人员到位,还有导演坐在观众席的前三排,夏老师也坐在边上说,别拿台本,你现在就是总导演,给大家讲解所有的流程。
那是什么概念?从8点钟进片头15秒钟,片头完了是开场舞,开场舞机位是从哪儿到哪儿,什么样的灯光,开场舞结束之后主持人从哪儿出,是追光还是全场变光,看几号机位,一直讲到最后结束。每次这样讲一遍,直播的时候,我不拿台本,所有流程全在脑子里了。
我承认,我确实有一点小优势,也许我并不努力,也许别人看100本书,我只看20本书,但别人记住了30%,而我能记住80%。我以前做过一个节目叫《白日梦工厂》,里面有十几期都是考记忆力的游戏。比如说8分钟背400多字的台词,还要一字不错;比如说大屏幕上两秒钟换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不同的颜色背景,连换20张,结束后我能从头到尾,把20个颜色按顺序说出来。所以有时候,服从命令这件事对新人来说,尽管艰难,却也是可以受益终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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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大的愿望就是
60岁准点退休
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我60岁能准点退休。我是独生子女,我太太如果也是独生子女的话,就可以有两个孩子。然后60岁能有一个自己的房子,不用太大,能有一辆小车可以到处开着转悠,我不会为了吃饭发愁,我不会为了自己突然生病给儿女添负担发愁,每年还能去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旅游待上几天,这就算是我最大的成功。
曾经有一个特别成功的经纪人问我,李响,到你50岁的时候年收入1000万元你满足吗?……我这个人可能对数字没什么概念,不会投资,喜欢买单(朋友之间能买得起的单),我对钱一直没什么概念,我卡上有2000块钱的时候挺开心的,卡上有20万的时候也挺开心的。所以我才敢这么大言不惭地说,可能我没赚过什么大钱吧,这样说出去可能让人笑话。
(直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