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琳 牛瑞阳
近日，国务院印发《2030年前碳达峰行动方案》，该行动方案明确指出要大力推进绿色低碳科技创新。科技创新在实现“30 60”目标的过程中已占据了不可替代的地位。纵观我国创新的发展进程，目前我国的专利申请量已连数年占据全球第一，但是其中发明专利的申请量却不足40%，与英国(72.27%)、德国(80.5%)相比仍差距明显，并且相较于专利数量的提升，专利的新颖性、创造性、影响力和实用价值却相对较低，亟需从量的发展走向质的提升。由于高质量创新无法一蹴而就，同时创新活动所需技术的复杂性和融合性日益提高，企业仅凭自身越来越难以有效实现技术创新，核心技术突破在单个组织内难以完成。合作创新有助于充分利用多方资源，形成协同创新效应，因此逐渐成为催生重要领域高水平技术的关键以及企业跨越创新窘境的重要现实路径。习近平总书记在企业家座谈会上强调要弘扬企业家精神，指出企业是创新的主体，企业家创新活动是推动企业创新发展的关键。因此，用科技创新助推“双碳”目标下的绿色转型，以数字经济为抓手，发挥企业家精神在合作创新中的推动作用，是现阶段实现核心技术突破，推动“双碳”目标实现的关键。
合作创新面临的挑战
我国合作创新已经历了较长的发展历程。目前，企业合作创新主要面临以下挑战：
第一，数字经济的开放性导致了众多机会主义行为。虽然我国颁布了许多有关知识产权保护的法律，但是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信息的开放性和共享性为企业进行模仿提供了便利，形成了新的挑战。2021年，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在知识产权审判工作情况的报告中指出，网络成为知识产权侵权违法行为的最主要发生地之一，新型纠纷大量涌现，涉及互联网核心技术、基因技术、信息通信、集成电路、人工智能及平台经济等方面新型案件日益增多，复杂技术事实认定和法律适用难度加大。搭便车、模仿行为使得企业创新投入成本效益低下，损害了创新企业的利益，创新的正外部性无法得到保护，打击了企业之间合作创新的积极性。
第二，合作伙伴匹配难问题。数字经济的开放和共享虽然为企业获取信息提供了便利，然而，信息在不同企业之间的有效流通仍然存在一定的困难，导致企业难以找到一个很好的能综合匹配的合作伙伴。企业在寻找合作伙伴过程中依然面临着高额的信息搜寻成本，阻碍了合作创新的进程。
第三，合作创新中的信任问题。信任具有脆弱性、导向性、经验性，往往与不确定性联系在一起，在企业间的成功合作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企业在合作创新过程中不提供有效的信息，出于对自身利益的守护而不进行深入沟通，合作伙伴之间缺少信任，同样影响着企业之间合作创新的效率。
第四，合作创新过程中的义务划分不明晰。创新本就是一项高风险的活动，失败的概率高、风险大。目前，合作创新中的风险归属行为主要依靠契约关系进行防范。然而，法律法规体系的不完善导致了契约防范的局限性，多数不确定性事项无法写到合同当中，合作双方的权力和义务、风险分担等划分不清晰，导致企业合作创新的积极性偏低。
第五，组织目标的异质性导致合作创新质量不高。组织间的异质性表现为合作创新网络中的不同参与主体在组织文化、决策权力及组织目标等属性上的差异。企业为寻求异质性资源与外部主体开展合作创新。然而，不同主体间组织目标的异质性、组织文化的异质性也以研发了合作创新过程中的冲突，影响了企业合作创新的质量。
企业家精神助推企业合作创新
第一，企业家精神可以减少合作创新中的机会主义行为。模仿行为背后映射出来的是经济利益导向下道德行为约束的缺失。防范道德风险除了正式的法律制度的约束，更需要企业自身的道德准绳的设立。高管作为企业文化的重要设定者和引导者，决定了企业的诚信氛围。因此，推动企业家强化自身道德约束，引导企业在合作创新过程中严守道德红线，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加强合作创新的正外部性。保证在契约关系之外，通过管理者之间的非正式沟通来缓解合作创新过程中的冲突，而这正是企业家精神张力的地方。
第二，企业家精神可以激发企业开展合作创新的意愿。实现“双碳”目标对于企业而言并非易事，对于企业发展提出了更大的挑战。针对合作创新中面临的难题，企业家精神中的敢想敢拼，可以激发企业主动解决实现“双碳”目标进程中所面临的难题。另外，企业家精神的开放、共享理念也有助于推动公司不拘泥于现有发展，推动企业寻求合作伙伴，共同努力攻关，实现技术的突破。
第三，企业家精神可以提高企业合作创新的效率。组织之间的资源交互和信息交互途径，除了依赖现有的官方信息渠道，管理者个人信息渠道同样是企业获取信息的重要来源。企业家精神作为企业中重要的社会资本，帮助企业充分获取信息和资源，寻求与自身发展更契合的合作伙伴。利用自身的沟通渠道，加强合作伙伴之间的信息沟通，降低信息不对称导致的沟通效率低下，在合作创新中可以表现出强大的协调能力。
纵观全球， 世界主要地区和国际组织都高度重视科技创新对实现碳中和目标的支撑作用，我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碳排放大国，在积极主动承担碳减排责任的过程中，需要更多依赖科技创新实现“双碳”目标。然而随着科技创新的复杂性和融合性日益提高，提升科技创新水平亟需多个企业合力完成技术攻关。鉴于企业家精神在企业间的合作创新中起到提升效率、减少机会主义行为、加强企业之间信息沟通等关键作用，在制定合作创新激励和保护政策中要高度重视企业家精神，进而提升整体科技创新水平，助力“双碳”目标的实现。
(作者陈琳：西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牛瑞阳：西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