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书忠

●山东省政协常委、东方汇泉集团董事局主席、北京东方君公益基金会会长董方军。
《中国资源报》山东记者站记者 吴文峰/摄
艺术与乡村本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名词,但是,山东省政协常委、东方汇泉集团董事局主席、北京东方君公益基金会会长董方军,硬是通过艺术“活化”了淄博市沂源县鲁村镇境内的龙子峪、刘家坡等7个自然村的面貌,为古老的乡村注入了艺术元素,使艺术与石屋石墙结伴,乡村与旅游融合,更好地加快了农村经济的发展,让艺术成为振兴乡村、盘活经济的有力武器,实现了农民快速增收。
以前,龙子峪、刘家坡等7个自然村是“石打石”的“硬”村,精致、罕见手工打造的石头院落,干插手法建造的石墙,茂盛的爬墙虎、石板路缝隙里冒出的青草、墙角盛开的野花,构成了一幅打动人心的乡村图景。但这几个村庄好像被世界忘记了,光阴斑驳地掠过,只留下寂静和荒凉。很多房屋已经坍塌,从废墟里长出碗口粗的大树。如果不抢救性保护,村庄或将无声无息地消失。
穷则思变辞职办厂增加致富门路
董方军出生于龙子峪村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中学毕业后在山东省沂源县徐家庄乡税务所担任协税员,心细脑灵的他在工作中十分注意搜索经济信息。当了解到家乡毗邻的莱芜钢铁集团大量需要一种经铁精粉结成球团的原料产品,而这种原料在当地及周边地区矿藏十分丰富,且生产工艺较为简单时,他产生了办烧结厂的想法。办厂不仅能为祖祖辈辈种田、与“穷”字相伴的父老乡亲增加致富门路,还能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磨练自己。经过慎重考虑,1992年初,他辞去令人羡慕的协税员工作,开始创业。
经过一番苦心经营,企业当年实现产值300万元,初战告捷,增添了他大干一番的信心。随着企业的不断发展壮大,董方军深感自己知识的匮乏。1996年,在企业发展的关键时候,他毅然到山东财政学院脱产学习两年,专攻经营管理和市场营销,进一步充实自己。学习归来,随着知识水平的不断提高,董方军发展壮大企业的信心和劲头更足了,先后投资800多万元成立了山东沂源汇泉矿业有限公司,出任董事长兼总经理。随后,他又建起了多个厂矿企业,并走出沂源。在沂水、莱芜等地办起了选矿厂和球团烧结厂,使企业规模不断扩大,迅速发展。目前,汇泉矿业公司在沂源县民营企业中率先建立了党支部、团支部和工会,企业影响愈来愈大,成为沂源县的品牌企业。
在企业发展过程中,汇泉矿业公司抓住机遇,发挥优势,开拓创新,逐步改变经营模式,从过去单一的生产经营转变为资本运作,通过控股、参股等多种形式,实现了企业超常规跨越式发展。近年来,汇泉矿业公司相继控股沂水钛铁矿、山东韩旺铁矿,参股淄博市华联矿业公司、华联果业公司、沂源商厦等企业。公司参股的淄博市华联矿业有限公司是全国铁矿采选业十佳企业,总资产达5亿元,净资产3亿元。下设采矿、选矿、机修、球团等7个分厂和两个控股公司,2005年完成销售收入5亿元,实现利税3亿元。
沂源商厦本是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汇泉矿业公司参股后积极招商引资,投资2000多万元进行装修改造,重新开业后的沂源商厦成为当地流通业的龙头企业。
“活化”乡村艺术“唤醒”古老村庄
董方军是鲁村镇本地人,在做大做强企业回馈社会的同时,他不忘初心,希望通过艺术振兴乡村,为乡村注入艺术元素,更好地加快农村经济发展,让艺术成为振兴乡村的有力武器。为此,他多次带队出国考察了解欧美、日本等国家的企业家在振兴乡村中的做法,学到了很多经验。他鼓励当地农民参与到乡村振兴中来,保护当地的文化、自然和历史遗产,促进艺术与当地农业等产业相融合,让人们重新发现乡村生活的原始美,提升乡村生活品质。
“作为一个企业家,尤其是在乡村成长起来的企业家,我更深切地意识到有责任、有义务回报家乡,发展家乡。其实,农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大家努力的方向。”于是,董方军带着他的团队在龙子峪、刘家坡等7个自然村走访、摸底、测量、统计……他们穿梭在田间地头,考察当地的自然生态、民俗风情,发现、发掘宝贵的文化资源,寻找创作依据和灵感,希望用艺术活化乡村,唤醒村庄的生机与活力。
董方军用“三生石代”概括这个项目。“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生”既代表了这个永恒的石头地带对幸福生活的不懈追求,又代表着“生产、生活、生态”同步,打造艺术田园、幸福乡村“处处皆艺术、人人都幸福”的目标。
这场艺术“活化”乡村的实践,采用“公益基金+专业公司+合作社+农户”模式,输血与造血同步,突出项目自身的造血功能,力争实现多业态融合发展,打造活力乡村,探索可复制、可推广的乡村振兴齐鲁样板。
在艺术上,通过对原址院落的建筑结构进行修复与重建,彰显乡土主体元素,同时启用绿色建筑与全新的节能“被动房”,对功能布局进行重新设计及艺术化呈现,创建“方院子”的全新理念,实现精品民宿的艺术化、高端化。
刘家坡不足100户人家,有31套石屋闲置。起初,老百姓很难接受和理解“艺术活化乡村”这个概念,“怎么‘活化’?听着头皮发麻。”在他们看来,活化乡村的想法,就像挂在半山腰的云一样,不接地气。
随着废弃宅基地的再利用以及相关合作模式的深入推进,问题像一大堆乱麻堆在了眼前。关键时刻,村委会研究决定,闲置石屋收归集体管理,地上物品补偿给个人。艺术“活化”改造工程在各村党支部的大力支持下顺利开工。工程开工后,在外地打工的石匠、泥瓦匠都回来了,自觉地参与到工程中,每月收入达到四五千元。这些能工巧匠在家门口找到了存在感。
要唤醒一个古老的村庄,不但需要全新的理念,还需要实实在在地给村民创造增收的机会。各村的村中央要建设广场,设计荷花喷泉,周遭40多个巨石花瓣,都让村民们承保建造,村里的能工巧匠用青石打制,每一片花瓣都精心磨平。他们把劲儿全都用在了这里。他们说,要是在5年前,刘家坡人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事实证明,这一工程在提升乡村面貌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的就业机会,更多村民无需背井离乡便可获得较高收入。既能建设家乡,又能提高收益,他们都真心实意地积极支持项目的快速推进。
“活化”,也是“火化”,火化旧观念,也把“贫穷”彻底火化,活化出父老乡亲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多单位主动加入到“艺术活化”工程中来。比如山东七河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食用菌种植有限公司,安置了40多位村民就业,帮扶建档立卡贫困户6户。
艺术结合乡土文化小山村成为文旅产品
2018年6月12日,原本安静的刘家坡锣鼓喧天,村民们用自己的方式迎接设计大师保罗·安德鲁团队的到来。面对一座座极具中国特色的石头院落,保罗·安德鲁说:不管法国还是中国,我们文化的根基都在乡村,可人们把目光更多投向了城市。我们应该返回来关注乡村。幸运的是,乡村都还在,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发现它们。
当年6月26日,日本艺术家宫岛达男也带领团队来到龙子峪、刘家坡等村考察,被雨后的刘家坡深深吸引。国际艺术家们的加盟,给董方军团队“艺术活化”方案以巨大推动。经过多方努力,这一实践项目终于大功告成。
如今来到刘家坡,会看到一个有棱有角、有滋有味、有声有色的小山村。蓝色的燕喃蓝舍整体结构保留了北方民居的原有特色,又通过对墙体、门窗与院子的设计改建,打造出地中海风情。两株从尚屋青舍屋顶冒出的青桐,像指路牌一般引人注目,这里还有阳光房中的梧桐、砌在围墙中探出枝丫的洋槐等,植物全部保留下来,又根据农舍、院落等环境做了调整。祖屋苍舍让人触目感怀百年沧桑,近百平方米的石头房舍,凝聚了村人共同生活的温暖记忆……
这里还有许多既传达了强烈时代气息,又散发着浓浓地方韵味的建筑:位于各村最高点的三生书院,轻钢、铝材、玻璃等材质与传统地道的石砌墙融为一体;村头各种各样的雕塑,与农家书屋遥遥相对,互为呼应;山野间,由集装箱式箱体组成的民宿三三两两散落于杨树林、柿子林与桃树林边,卧室还可通过占了一半屋顶的天窗观星……
沂源县鲁村镇的乡村建设,集聚了国内外知名艺术家,通过围绕龙子峪、刘家坡等7个自然核心村,用艺术“活化”乡村的理念,将古朴破旧村舍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赋予了新的含义,让艺术与乡土文化深度结合,使中西方建筑美学、设计理念、构件元素等在这里有了极好的融合体现,形成了一个独具特色、很有格调的文旅产品,不光旅游旺季,周末也能吸引四面八方的游客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