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龚河开
“我只架一次,下次得你自己架仪器。这个东西也没多难!”这就是我师傅,朱天佑。
去年七八月份,公司在刚果(金)布桑加的营地刚开始建设,没有网,没有电视。吃完晚饭,娱乐活动要么回房间看自己电脑里仅有的几部电影,要么大家坐院子乘凉聊天,要么聊完天再回去看电影!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吃完晚饭,天佑哥对我说,“河开啊,来,反正闲着没事做,我们去把库房那一堆GPS抱出来玩!”
GPS测量仪,以前只在大学上工程测量课的时候在书上看过,我一听是这玩意,还挺新奇,开开心心跑库房去提了出来。然后 望着那一堆叫GPS的仪器,连接是不难,就是不知道各个部件叫什么名字。天佑哥仿佛看出了我的茫然,走了过来,“其实这个仪器简单,记住电瓶红正黑负,线不要插错孔就是了。”“嗯,这个杆子就是拿去测量的吧?”“对,这个是自己拿的,叫移动站。我们这套仪器一共两个移动站,这一个是基站,自己再看会吧。”天佑哥指着和天线连一起固定在三脚架上的一个主机说道。又给我讲解了一番具体如何操纵后,他叮嘱道:“待会收了早点休息,过几天我们再出去现场运用!”然后就走了回房间。
这是天佑哥教我的第一个东西,所以记忆特别深刻。熟练地使用GPS,也给我在原始森林里面测量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在天佑哥的带领下,前前后后,我们用GPS走完了34公里的淹赔路、20公里的输变电线路、32公里的进场便道。虽然过程很艰辛,甚至有那么两天感觉爬山爬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好想能休息一下。我经常走天佑哥后面,每次感觉坚持不下去了,就看看他的背影。他每天坚持亲自出来测量,我们受不了了他会叫我们休息半天一天,他自己却从来不休息。每次想到有这么一个敬职敬业的师傅在我前面,我有什么理由落下!
虽然说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是我师傅在我心里更像一个兄长,所以我也一直叫他朱大哥、天佑哥,天佑哥本来也只大我6岁,叫一声哥我感觉更亲切。
当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听同学们说,社会复杂,人心难测,以后工作了,哄不好带自己的师傅,基本上别想混了。那时候对“师傅”这个词的印象就是尖酸、刁钻、凶恶、唯利是图,自己以后对待这样的师傅是不是要点头哈腰送烟送酒……想想都觉得可怕。
可我来到中铁八局海外分公司科卢韦齐项目部后,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都是多余的。我很幸运,来到了布桑加,遇见了我的师傅天佑哥。老实说,才从学校那个象牙塔出来,关于现场,很多细节都不会,天佑哥总是非常耐心给我讲解。就算做得不好,他也不厌其烦地给我指正如何改进能更快更好地进步。天佑哥从来没有对我生气发火,总是轻言细语耐心引导。这份感动,我铭记于心。
除了工作上悉心地指点,生活上对我也是关怀备至。记得有一次项目部在食堂聚餐,我喝了点酒。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门没关,被子没盖,是天佑哥进来帮我把鞋子脱了,被子盖上,蚊帐关好。我那时候是有意识的,知道是师傅过来了,身为徒弟晚辈,哪有师傅来照顾徒弟的道理,很想说句话,翻个身,自己搞定,却没力气动了。师傅忙活完,还在旁边站了一会,感觉我没吐的迹象才轻轻把门掩上出去了。
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非洲这片土地,我依然感受到了在家父母般的关心照顾。很幸运,我遇到了我的师傅朱天佑。遇见你,我相信这是缘分,不远万里在这里相聚,更神奇的是,我们老家居然是同一个城市,就连我们营地里的当地员工都说我和天佑哥都很像,是一家人吧!是呀,一家人,有此师傅,当是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