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 东
一、 极化效应下的人口流动
在区域经济发展极化过程中,生产要素涌向经济极化的极核,促进和带动更多生产要素向极核积聚,形成要素积聚的流向,如资本、劳动力、技术、信息及知识等要素在不同层面加快流动。在流动和集聚过程中,就业岗位提供的数量就会更多,生产要素最活跃的劳动力的流动,又会促进人口的积聚。但该地区是否为净流入或净流出地区,需要通过相关统计数据作出定量判断,可以判定人口流动是否促进了经济增长,是否带动了更多生产要素积聚。当然,不同规模的人口流动可能会出现人口流动与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协调,这里可能会出现一个临界点,就是人口流动数量与经济发展程度在某一个临界点可能会促进经济发展,超过了临界点则可能会抑制经济发展。
经济增长极极化效应下的人口流动,无论人口流入地对流入人口的服务措施有多好,但只要流动人口的收入达不到相应的要求,那么人口仍然不会流向人们期望的区域,经济因素仍然是当前或者今后一段时间段内人们选择流动,特别是农村剩余劳动力发生转移的最重要的动机。重庆要使人口流到本地,经济发展速度必须要比周边地区更快,产业发展也要更能贴近当前受过一定教育的农村居民从土地上转移出来,同时需要大力发展经济,达到足够的发展速度,使人口从东南沿海回流到重庆等内陆地区,特别是重庆周边的劳务输出大省,作为重庆吸纳就业人口的主要经济腹地,是需要与重庆的经济快速发展相联系的。
人口流动对流入地存在正效应,主要表现为促进当地经济快速发展,社会发生巨变,推动思想意识转变,甚至精神文化繁荣。但也存在比较大的负效应:
一是效益不高。当在经济极化过程中,人口积聚或人口增长的过程,其增长速度如果比经济增长的速度还要快,那么就可能导致经济效益的低下,即人力资源与其他生产要素配置不完全衔接。
二是产业结构可能落后。在经济极化过程中,当人口增长过快,特别是增长的人口主要是素质较低的人口时,可能导致产业结构长期在一些需要淘汰的落后产能上重复,因此,人口流动是不太可能促进经济向高质量方向发展的。
三是社会结构可能会出现矛盾。如果大量的流入人口是一些低素质的人口,可能导致在社会阶层上的底层人口过于庞大,中等阶层人口不够多,可能导致社会结构出现矛盾。
四是文化素质低会影响增长极的发展潜力。如果大量文化素质低的人口成为增长极的主体人口,可能导致增长极的发展潜力受影响。在新时期的重庆地区,如何引导人口流动趋向合理布局和再分布,需要进行前瞻性规划。
结合重庆实际情况,要发展成为西部地区重要经济增长极,人口由净流出转变为人口净流入,依托重庆周边省区为腹地,吸纳周边人口到重庆创业就业。
从重庆区域结构发展看,重庆主城区仍然是吸纳就业人口的主要基地,随着主城区“退二进三”的推进,第三产业的发展将是吸纳人口就业的重要领域,但“一小时经济圈”在2008年显示出比较强的吸纳就业人口的能力。因此,主导产业经济增长极的核心区域能够吸纳更多就业人口,从重庆直辖12年三次产业的就业情况看,第一产业就业人口从1997年的989.07万人减少到2008年的747.30万人,净减少247.11万人,第二产业净增加就业25.01万人,第三产业净增加147.8万人。从吸纳就业人口看,第三产业是吸纳就业的主要阵地,第二产业吸纳就业的人数要少很多,但是,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特别是重庆这种内陆城市的发展,第二产业对第三产业乃至整个城市经济的发展,都是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的。
如果采用各区县的流入人口率与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第三产业的比重及地区生产总值占全国比重的变化进行回归分析可以发现,人口迁入率与地区生产总值在全国的比重变化的相关性较低,与第三产业比重的相关性较高,与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的相关性较高,表明重庆经济还处于一个发展起步阶段,远远没有达到成为一个重要增长极,重庆要成为中西部地区重要的经济增长极就必须通过跨越式发展成为内陆经济发展的高地。
自2008年以来,重庆正在打造成为西部内陆开放高地,成为中西部地区通往中亚的出海大通道,实施“4小时重庆”,“8小时周边”规划,加快重庆到周边经济腹地的快捷通道、内陆保税港区建设,加快重庆成为长江上游地区的物流中心。努力把重庆建设成为西部地区的重要增长极,长江上游地区的经济中心和城乡统筹发展的直辖市,在西部地区率先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2010年将成立两江新区,将成为重庆发展的新引擎,与上海浦东新区以及天津的滨海新区带动功能非常相似,成为一个地区新发展引擎,推动经济实现新跨越和极化。新开发区的成立将对生产要素产生新的积聚能力,在积聚生产要素的同时,将对人口积聚产生新要求,人口流动的过程将从属于产业结构,适应新的产业发展要求。因此,对产业发展及人口就业都要及早进行规划。
二、扩散效应下的人口流动
当重庆成为西部地区的重要增长极后,按照增长极化理论,生产要素将向重庆周边地区扩散,出现增长的扩散效应。在较长时期内,经济发展的极化效应和扩散效应是同步的,只是在不同的时间段内极化效应还是扩散效应占优势,因此,其中一定有临界点,只是不知道临界点是什么时候出现,但二者的关系绝对不是此消彼长的关系,而是一个先后发生的关系。
1、产业扩散的人口流动
当经济增长极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产业和资本自然要寻找回报率较高的地区进行转移投资。在经济增长极形成中,扩散效应一直存在,与极化效应相伴而生。当增长极逐步进入扩散阶段后其自身也伴随着一系列问题,例如土地价格高涨工资水平过高,使得劳动密集型企业产品无法有竞争力,不得不向外转移。此时会出现新产业结构转型,在扩散阶段,不会出现人力资本的分散,只会出现劳动力密集型产业的转移和扩散。在该发展阶段,可能出现劳动力和产业的双转移。
在扩散时期,增长极可能出现劳动力转移,劳动力转移扩散一般是与产业结构不协调的部分实现转移。会出现劳动力密集型企业的转移与向外投资。在这一阶段,不可避免仍有大批农民前来谋生,因为劳动力密集企业转移减少了就业机会,可能促成原来就存在的非正式劳动力市场畸形发展。又因为劳动力密集型产业转移后,留下一部分需要重新就业的人口,增加了就业压力。人口就业问题,将随着扩散阶段的进行,可能日益加剧。
从产业发展的阶段看,一个地区成为经济增长极后,极核内所积聚的主要是科技含量较高的三产业、高技术产业和装备制造业等资本密集型产业,劳动密集型产业由于增长极区域内的土地、人力资本价格上涨,无法承担巨大的成本压力,因此,需要转移到土地和劳动力相对低廉的区域发展,优先转移的是一些具备创业精神的企业家人力资本,与重庆周边经济腹地的历史积累起来的人力资本相结合,逐步建立新产业,当转移到落后地区的产业与当地的自然资源结合,逐步发展成为具有一定规模的新产业集群后,对劳动力的需求日益旺盛,从而带动一些专业化人力资本转移,进而带动普通的劳动力转移流动,当劳动力转移到落后地区一定阶段后,转移到后发地区的劳动力又带动其家属和子女流动到后发地区,形成新的人口流动浪潮,至此,产业转移带动人口流动的过程基本完成。
产业扩散对人口流动有分层的作用。一是产业扩散的技术含量对人口流动中的专业化人力资本有推力和拉力两方面的作用,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对专业化人力资本是一种推力作用,对普通劳动力是拉力作用。二是产业转移结构对流动人口结构也有一定作用,第二产业的转移将导致生产技术人员和掌握一定劳动技能的技术工人率先转移,如重庆的汽车摩托车产业在重庆形成经济增长极后肯定会将其配件企业转移到周边地区进行生产,在空间上的转移有利于该产业延长其产业链条和降低其生产成本。第三产业转移将带动普通劳动力转移到后发地区进行普通服务性生产,从而在人口流动中自然分层,形成多层次的流动人口结构。
2、要素扩散的人口流动
要素是指增长极内的资金、技术、信息和制度等。要素扩散也将促进人口流动。由于扩散效应与极化效应的过程正好相反,极化效应下生产要素积聚主要表现为人力、资金和技术等要素积聚,其作用机制与扩散效应不完全相同,扩散效应下的作用机制主要表现在资本溢出带动技术和信息向后发地区扩散,进而促进人口向后发地区转移流动,与极化效应不同的是,极化效应是资本不足,逐步积聚带动人口积聚,扩散效应是增长极区域资本充足,需要寻找成本更低的投资地从而带动其他生产要素流动。由于增长极与周边地区存在相应的要素“势差”,这就促进了增长极区域的要素向周边地区流动,其中也需要考虑腹地的承受能力和学习能力,以及存在势差的大小。势差必须在一定范围内才可能更好的促进增长极要素的扩散和流动。
资本扩散与人口流动。资本扩散与人口流动是互为基础的,资本首先是由富有创业精神的企业家群体拥有,这部分人力资本较高的人群需要重新寻找创业增长点,于是向后发地区投资,这本身就是一个人口流动先行的过程,待投资项目有一定的规模后,又需要大量劳动力资源,从而推动更多的人力资本积聚,人口流动也就和资本流动如影相随。
技术扩散与人口流动。技术拥有者是那些专业化人力资本,当增长极内产业向后发地区转移时,首先是那些技术含量不是太高的产业转移,同时,一般专业化人力资本就相应的发生转移,一般专业化人力资本对技术的扩散是普通技术传递,特殊专业化的人力资本由于在增长极区域还能够创造较高价值,暂不会发生转移,可见,技术扩散和传播不是瞬间就完成的。一般专业化人力资本转移所附带的技术传递在增长极扩散的初始阶段十分有限,在促进产业积聚也是缓慢的,吸纳劳动力十分有限,当增长极扩散到一定阶段后,吸纳劳动力不断增强,人口流动随之加快。在此,增长极对一般专业化人力资本有推力作用,对特殊专业化人力资本则有拉力作用,极化过程中有部分特殊专业化人力资本逐渐“渗漏”为一般专业化人力资本,这部分人力资本需要向后发地区转移。可见,技术扩散是与人口流动互为基础,扩散过程比资本扩散更为复杂。
(作者单位:西南财经大学西部经济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