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 锦
提要 什么是新质生产力，怎样发展新质生产力？在中国第三次、第四次工业革命中，民企是“领头羊”，以百度、腾讯、京东、阿里、美团、小米为代表的民营企业在战略性、创新性、开拓性方面的“引领”作用突出。百度的“文心一言”“自动驾驶”是当代最具影响力的未来产业。新质生产力有许多谜，在百度能够解释。智库也是新质生产力，对百度新质生产力发展，应该在规律上认识，需要从社会科学角度总结推广。
在中国第三次、第四次工业革命中，民企是“领头羊”
今年春节，我写了一本书《新质生产力的企业变革》，看了大量的资料，我惊讶于几个发现：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主要代表是电力和能源，使得我国的国企强大起来，比如说中石化、中石油、国电集团，国能集团，国网集团，这些都是扛大梁的，央企的主力军仍然是这些，这证明第二次工业革命在中国很成功，国企是做得很成功的。工业国有资本仍主要集中在煤炭工业、石油和石化工业、冶金工业、机械工业和电力工业五个传统重化工行业，其中，煤炭工业、石油和石化工业、电力工业三个行业的国有资本占比超过一半。国有经济在高新技术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上布局的优势并不明显，特别是在一些战略性新兴产业比较集中的电子工业、信息技术服务业等领域，国有经济的占比甚至是下降的。国有企业在战略性、创新性、开拓性方面的“引领”作用并不突出。
第三次工业革命以互联网为标志，有10家世界500强互联网企业，中国的百度、腾讯、京东、阿里和美团，里面没有一家国企，还有一个小米进去又出来了。证明第三次工业革命整个国企是落伍的，换一句话说，没有起到“带头羊”的作用。最近叫得火热的是新能源汽车，民企比亚迪前年是150万辆，去年是300万辆，他们自己说是中国新能源汽车的引领者。第四次工业革命也就是智能革命，在世界评比中，中国只有一家百度入围，证明我们和其他国家，尤其是美国差距还是很大的，差距大就要奋起直追，于是便有了这场新质生产力的革命。
有许多谜，百度能否解释？
在百度调研，参观了很多东西，时间短，还来不及消化，我想了几个突出的问题。我一边想着国企在这个问题的困难，一边想从民企身上找到解脱的路子。
民营经济为什么敢于投资？民营经济的获利从哪里来？民营企业企业家的精神是怎么产生的？民营企业的文化和环境条件是怎么形成的？百度、腾讯、华为、小米、阿里、京东，这一连串新质生产力的先行者、创造者是怎么迈开步伐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我们现在找准的不光是要不要新质生产力的问题。这个问题大家也没有多少非议了，关键是怎么做，怎么形成和发展新质生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环境、条件、体制、机制、政策与制度，尤其是国有企业在这个问题上，怎么由落后变先进，向民企学习，做得更好一点。
前几年，在论坛上我讲国企是新兴产业主力军，有人提醒，国企是搞不了的。我讲在高新技术领域，神舟载人飞船与天宫空间实验室实现平稳交会对接；国产大飞机、高速铁路、三代核电等部分战略必争领域抢占了制高点。在国防科工技术领域，建立起了太空、空中、地上地下、水上水下全方位的军事打击力量。歼20、轰-6和运-20等航空器基本赶上了时代的步伐，三代核电、超高压输电、高速铁路等成为中国制造业的靓丽名片。中国国企在新技术运用方面成就很大，但基础性技术、原创技术与颠覆性技术方面还有差距。国企尤其是央企在新质生产力方面的事情，主要是在第三次工业革命、第四次工业革命中的事情。
百度新质生产力发展，应该在规律上认识
一个时代必然有一个时代的语言体系。新质生产力，必然有新质生产力的特征。对百度这种案例的总结和提高，不光是百度的事，是我们国家智库的事。
第一，百度新质生产力的形成过程和基本规律。百度不光在科学技术方面，应该在规律的总结、经验的提炼上都下一点功夫，在管理理论上下一点功夫。百度的成长、百度的规律、百度的文化环境到底是什么样，怎么形成？百度新质生产力的形成过程和基本规律。
第二，百度科技创新与管理创新的双向联动，互相推动。新质生产力“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技术革命被作为核心要素提出来。重点在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方面。百度做得怎样，也需要总结推广。新质生产力企业自然有新质生产力现代管理问题。
第三，企业的发展环境问题。因为这一帮人遇到的困难、挫折、苦恼丝毫不亚于其他企业，甚至这些困难和风险要来得更加深刻，更加具有颠覆性，有一些是九死一生的经历。譬如，第三次工业革命与第四次工业革命之间，百度有一个沉寂期，就一定有故事。在产生这一批企业家时，政府的环境给他们提供了多少，他们自己在协调环境中做了什么，内在的外在的结果，营商环境，这是重要的一个方面。
第四，优秀企业家精神。国有企业家在听党话、跟党走、克服困难、社会责任方面总结了很多好的经验。民营企业家曹德旺、宗庆后等在敢闯敢试、艰苦创业方面还有很多好经验。但是，对新质生产力时代、第四次工业革命中的企业家成长，应当给予高度重视。这不是一家企业的事情，而是整个国家的事情。马化腾、马云、李开复、刘强东、雷军这些人不光叱咤风云，走在前面，重要的是代表着一个时代，重视这些企业家的经验，就是企业管理者、国企管理者的任务。
第五，百度的企业文化。一个企业有一个企业的文化，这种文化有它自己的一套宗旨、性质、文化理念、经营理念、管理理念、队伍、素质等等。新质生产力归拢起来有新质生产力自身的发展基本经验和发展规律，新质生产力的管理者、生产者和科技创造者的队伍建设问题。
百度的智库，中国的智库应该重视新质生产力改革创新与管理的研究。从行业企业自身发展，也有一套理论体系。
当前新质生产力的三个改革问题，需要破解
在新质生产力刚刚提出来的时候，我提出了三个难点，都属于改革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现在生产力科研的投入问题，国有企业企业家敢不敢投，能不能投，会不会投，重点是能不能投的问题。因为如果上面的考核指挥棒不变，他们不敢投，不能投。像百度这样一年投入242亿，几乎将全部利润投入进去了,这种勇气、胆气，太值得研究。
第二个问题，对优秀企业家、技术创造者的激励问题。比如说国有企业的大飞机、神舟载人飞船与天宫空间实验室、高速铁路、三代核电、超高压输电的科研人员，他们的奖金有没有一百万、一千万，应该公布一下，让更多的人得到鼓励。当然不一定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团队，不管怎么说,公布一两家，有利于振奋民族的信心，就好像当初的万元户、劳动致富一样，对科技生产力要敢于激励，这方面一个案例都没有。如果有，也应该公布一下。
第三个问题，企业家的问题。国有企业的企业家精神，优秀企业家的精神应该是什么？在政府集中领导的体制和市场体制，是有区别的，有多样的企业家精神。
这三个问题都是属于新质生产力中的生产关系问题，属于改革的问题。改革讲来讲去，最终是解决人的积极性，人的潜力问题，作为劳动者（包括科技工作者）应该得到尊重。改革就应该从这个方面入手，在这个问题上破解。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新质生产力需要一系列的保护，机制的保护和制度的保护，包括新质生产力的法律问题、知识产权问题、市场监管问题，政府要配套实行一系列改革，比如说，无人驾驶汽车出了问题,没有驾驶员了，那是应该由汽车的主人，还是厂家，还是修路的人负责，肯定得有一些规章制度，甚至是法律来解决，这得慢慢来，一步一步来，总是要建立起来的。
（本文据作者在百度集团专家座谈会上的发言， 有删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