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福恒
近日，国务院发布《关于积极稳妥降低企业杠杆率的意见》（下称“《意见》”）指出，近年来，我国企业杠杆率高企，债务规模增长过快，企业债务负担不断加重，应采取积极稳妥措施降低企业杠杆率。对此，中国工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财务会计部总经理张文武在接受中国会计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在国际经济环境更趋复杂、我国经济下行压力仍然较大的背景下，金融业ＣＦＯ们不仅要降杠杆关注高负债引发的内部风险，还要紧盯汇率波动引发的外部风险，内外兼修。
如何降低金融业杠杆
张文武介绍，一般而言，企业杠杆指的是资产负债率，即负债/资产。资产包括所有者权益和负债。这个比值越大，意味着杠杆越高。也有的用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负债等来定义杠杆。“不管如何定义，降杠杆的本质就是不能让企业的负债比重过大。”张文武称。
但商业银行天生就是一个高杠杆率的行业，因此一旦出现风险，就很容易被放大，可谓“四两拨千斤”。张文武认为，从目前的监管环境看，降低商业银行杠杆水平、提高资本充足率水平是大的趋势。特别是巴塞尔新资本协议和宏观审慎评估体系（MPA）正式实施，总损失吸收能力（TLAC）国际标准正式确立，以及系统性重要银行监管组别的提升，都对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当前，银行、保险等金融行业降杠杆的呼声很高。尤其是在国内经济发展形势将很长一段时间处于“L”阶段的情况下，杠杆太高，不仅金融行业经营的风险太大，也会对实体经济产生影响。
如何才能降低商业银行的杠杆，提高资本充足率水平？“无外乎两种办法，一是提高银行的资本金，即允许商业银行通过利润留存和各种方式融资。二是降低资本占用，大力发展‘轻资本’业务。”张文武称。
从资本补充渠道看，随着中国经济增长进入新常态，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快速推进，金融脱媒持续深化，以及新金融业态的迅速兴起，中国银行业面临的经营发展压力明显加大，市场竞争明显加剧，主要表现为资产质量劣变压力加大、利差水平持续收窄以及支付脱媒和金融脱媒的加剧，受此影响，中国银行业净利润增速放缓，通过利润留存实现内源性补充资本的能力有所减弱。
同时，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下，市场对银行业估值较低，从2016年上半年情况看，国有大型商业银行以及部分股份制商业银行的股票价格均低于每股净资产，尽管从目前的《公司法》、《证券法》条文来看，并没有明确禁止新股发行价格低于每股净资产的做法，但新股发行价格不低于每股净资产是证券市场的一个共识，是确定新股发行价格的一个底线，在目前市场环境下发行普通股进行再融资的能力受到制约。
基于此，张文武认为，“积极推进经营转型，努力降低资本占用，大力发展‘轻资本’业务是商业银行的一个重要选项。”有效控制风险加权资产增速是降低商业银行杠杆、提高资本充足率的关键环节。“因此，商业银行应进一步加快经营转型，平衡好规模、效益和资本之间的关系。”张文武表示，一是进一步优化信贷结构。合理平衡资本占用、实际风险和收益之间的关系，优先发展信用等级高、抵押担保可靠、资本占用较低的信贷资产。二是积极推进综合型经营步伐。大力发展财务管理、资产管理、托管、投行顾问等具有较好市场前景同时具有低资本消耗特征的业务。三是在监管允许的条件下，努力盘活存量资产。积极发展资产证券化业务，用好资产增量，持续优化资产组合，提高资产的流动性，降低资产的集中度，从而进一步分散风险，节约资本使用。四是开辟新的盈利增长点，将自身行业优势与银行先进的科技、网络和客户等资源紧密结合，深度挖掘与集团的战略协同作用，满足客户多元化的金融服务需求。
两只眼睛看世界
近日，美元兑换人民币一度突破6.80大关，创6年来新高。张文武告诫，在世界经济一体化的进程中，中国企业的CFO们应该一只眼关注杠杆比率，另一只眼关注汇率波动。
当前，在我国“一带一路”战略指引下，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走出国门，不同国家经贸往来要使用不同的货币，汇率波动无疑给他们的经营业绩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因此，中国企业“出海”，要采取一些措施来尽量避免汇率风险，减少汇兑损失。
“强化风险意识，健全风控体系是关键。”张文武介绍说，要想规避风险就必须要强化风险意识，提高对风险的警觉性。例如，企业一旦出现较多的资金流动需求，企业内部可以通过提前支付或者延期支付的方法来调整外汇风险。企业可以在从事出口的同时寻求一些进口业务机会，将出口收汇与进口付汇相抵，将损失降到最低。同时，还可以采用国际分散化经营方式，避免单一货币波动带来较大的汇兑损失，不断完善跨国企业风险控制体系，建立风险预警机制，提高企业财产的安全性。
“加强成本管理，调整负债结构也是‘必修课’。”张文武认为，汇率波动会影响到企业从国外采购原材料的价格、进出口价格。例如，在人民币对外币贬值预期上升的情况下，对于进口企业，可以提前从国外多采购一些原材料或提前支付，减少汇兑损失，达到降低采购成本的目的。汇率波动会对企业的外债实际负债水平产生影响，可以通过调整外债负债比例的方式来规避汇率波动所带来的不利影响。当人民币升值时，可以适当提高外币负债比例而降低人民币负债比例，反之亦然。
此外，CFO们还可以选择合适币种，巧用金融工具。张文武表示，降低外汇汇率波动带来的风险损失，应选择合适的币种进行结算。美元、欧元、日元等币种目前都是国际上较为流行的结算币种，此外，随着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不断加快，人民币在未来国际结算市场占比将进一步加大。因此，企业不妨将SDR货币篮子中的货币作为主要结算币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