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营口
那一年,我和妻调到城里工作不久,儿了出生了。我们合计着给孩子找个保姆,妻想了想说:“让三婶过来吧。”
三婶没有儿女,三叔又过世得早,靠着三叔留给她的几亩地,一个人孤独地过了十几年。常听母亲说,小时候,是三叔三婶把我带大的,那时候,母亲随父亲在外面跑单帮,就把我托付给三婶照料。也许是没有子女,三叔三婶待我如同亲儿子,一直把我带到十岁。
三婶是个勤快人,自从到我家后,整天屋里屋外忙个不停,家里被她拾掇得一尘不染。一天午饭后,我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报纸,突然抬头瞧见三婶坐在对面怔怔地看着我微笑。我下意识地抽出一支烟扔了过去,没想到三婶没有拒绝,拿着烟在手上不停地摩挲,又放在鼻子下闻着,我要给她燃上,三婶却说:“不忙不忙,我晚上再抽。”从此,我知道了三婶会抽烟,有事没事也就时常递一根给她。三婶也不推辞,可总也不见她点上。
快过年了,三婶也回去了。除夕上午,我回了趟老家,和父亲一起到祖父的坟上烧点纸。我们刚要在草地上放祭品,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三婶。只见她跪在三叔的坟前,从布包里一样样地拿出东西,最后居然从一个盒子里倒出一大把白花花的香烟,整整齐齐地排在坟前,口中还念念有词:“老头子,这是你大侄子孝敬你的,他知道你烟瘾大,特地托我给你捎过来……”
看着三婶一根根地将香烟点燃,我的心里一阵难过,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