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潇湘
若三国遇上红楼,刀光剑影斩不断脂粉轻裳,智计谋决断不了哀怨新愁;
若三国遇上红楼,巨喝轰鸣下响起幽幽叹息,满目疮痍里闪出如花笑靥;
若三国遇上红楼,英雄的血和美人的泪同染尘埃,志士的心与怨女的情同化风云;
若三国遇上红楼,风云诡谲下勾心斗角与暗潮汹涌里争风吃醋异曲同工;炮火连天里杀伐决断与深闺大院中明争暗斗殊途同归。
(一)
却说这日风清气朗。晨起时分,宝玉便命一小丫头来回黛玉,今日要往外头去,晚间才回。黛玉听之,也不答言。
用过早饭,黛玉在院子里喂了鹦哥,教了它几句诗。便携了花锄与花囊,出潇湘馆去了。紫鹃知她又去葬花,送她出门嘱咐说:“天虽好,到底风大,姑娘早些回来。”黛玉微微点头而去。
黛玉出了门直往沁芳桥边去,但见落花满地。念及那日在梨香院外所听“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残垣。”又想起自己往日所吟“花谢花开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不免又悲切了一番。良久方收敛心神,扫花入囊,携了往花冢而去。
才上了山坡,便听见墙外人声鼎沸,嘈杂异常。黛玉甚疑:这园外少有人行,便是有人,也是悄悄地屏息闭气,何尝有过如此喧闹之声?
黛玉便驻足倚锄而听,但闻喧闹之声渐散,归于寂静。黛玉暗自疑惑:莫不是自己起了幻音?待要找人一问,偏巧近旁并没有一个人。待要离开,又甚觉不甘心。又站了半晌,早已腿酸脚麻,起步将行。突闻园外传来大笑之声,那声音粗鲁响量异常,直如洪钟大吕,又如夏日惊雷,唬得黛玉顿时心惊肉跳,跌坐于地,险些昏了过去。慌乱中又听见隔壁传来声响:“吾三人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二)
却说董卓在殿上不见吕布,疾辞献帝登车回府。径入后堂寻觅不见。寻入后园,正见与貂蝉在凤仪亭下共语,怒抢画戟掷出刺布,被布打落。
卓拾戟再追,出得园门,失了吕布踪迹。却见一女子于不远处草地上蹑手蹑脚而行。
卓停步而望,见一对玉色蝴蝶迎风翩跹,那女子手执扇子,追着欲扑那蝴蝶。卓定睛细看,只见那女子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容貌丰美,鲜艳妩媚。更兼她疾走扑蝶,娇喘吁吁,香汗淋漓,更是说不出的妩媚风流。
卓早把追吕布的心思忘却,再念及貂蝉,也觉不及这女子万分之一,便悄悄跟着那女子而去。
那女子随着蝴蝶,直到了池中一亭。董卓抬头而望,见亭上写着三字:滴翠亭。董卓心中甚疑:自己园子并未有这样一座亭子,就是园旁边,也从未见这样的亭子。
正犹疑见,但见那女子停下了脚步,拿出手绢对着脸面轻轻扇了扇风,露出了半截雪白的手臂。卓更是心移神荡,连手中的戟都拿不稳,“啪”的一声掉落于地。
那女子听见声响,豁然回头,一见董卓,大惊失色,战战兢兢问曰:“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三)
却说曹安民去了半日方回。谓操曰:“邹氏有言:未闻有女子自赴男子帐前。丞相若有心,向晚自来。若不敢来,强取之,虽死不从。”
操闻言默之,继而笑曰:“甚好!”
至晚,操严装带剑而往邹府。曹安民已命人清出闲杂人等。只留邹氏一人于楼上。
至楼下,操止众人,独自上楼。才推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面而来。待展目而望,不觉大惊:那房中珠帘翠幕,罗绮豪奢,说不尽的华丽炫彩。便是许昌操之府邸,也不及十分之一。操趋步向前,内室中摆一紫檀雕花大床,悬朱色纱帐,内卧一女子,貌比西子,双目紧合,嘴内微吐酒气,眉角粉腮有说不尽的动人风情。操心喜难奈,卸甲脱剑,俯身与之相亲。那女子也不睁眼,伸出嫩白的手臂勾住操之颈脖,肤之细腻柔滑,世所未见。是夜,操与之同帐,其情甚欢,其兴甚浓。
比及天将明,操起身整衣欲行。那女子闻得声响,仍未睁眼,口内低低言到:“你且小心些。”懒懒伸伸手臂,仍自睡去。操闻此音见此景,心中愈加难舍。乃复趋步于床,执其手问曰:“汝可愿与孤同回许昌?”
那女子闻言,豁然睁眼,顿时花容失色,翻身避往帐之内侧。操心甚疑,然见其之神色,不免又生起怜爱。缓缓而言曰:“且莫怕。汝非邹氏乎?”那女子强定心神,答曰:“妾本姓秦,夫家姓贾。”……
(四)
却说这日妙玉正于堂中打坐,忽听院外响起叩门之声。不多时,便听见“咚”的一声关门之声。妙玉不悦,正要招呼身边的小丫头去问,只见一嬷嬷已慌忙而来,唬得脸色青黑,满嘴里吐不出一个清楚的字来。
妙玉甚为不悦,喝道:“有何事,能唬得如此慌张?且慢慢回来。”
那嬷嬷仍说不出话,一手扶着门框,另一手直指院外。
妙玉无奈,停了功课,执拂尘起身出门至院中。那嬷嬷却又冲了出来,顶住院门,仍旧说不出话。妙玉喝身边的人拉开,叫人打开院门。
一开院门,妙玉却也唬了一跳。但见院外黑压压站了许多人,皆做军士装扮,东倒西歪,俱无神采。为首一人,却与众人大不相同:身长八尺,面如冠玉,纶巾羽扇,身衣道袍。
妙玉强敛心神,问:“你等来我观中,可为何事?”
但见为首一人,长戢而答:“吾乃汉丞相诸葛亮矣。今奉旨南征。昨遇山神,指点吾寻‘万安隐者’,求药泉之神水,解吾军士之毒。吾率军已寻终日未果,今遇仙姑贵观,还祈指点迷津。”言罢又拜。
妙玉答曰:“恕我孤陋。我从未听说过汉丞相,更未听过‘万安隐者’。恐怕不能相助也。”……
(五)
却说丑正三刻,执事太监来启请驾回銮。元春虽满心不舍,却也忍住眼泪,细细叮嘱了一番,上舆回宫去了。一路上念及此次相别,不知几时能再得回来,不免又几次滚下泪来。
待回得凤藻宫门口,太监请下轿来,送进宫内。元春见将近内堂,便吩咐众人且退。因心中哀伤,只留抱琴一人扶着进了内室。
一进内室,却发觉与原先大不相同,正与抱琴惊诧,门外已响起了呼喊之声,便有人推门奔跑而进。那些人皆着铠带刀,凶神恶煞一般。抱琴握着元春的手直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元春却还强自镇定,喝道:“你等何人?如此闯入宫禁,可是要造反了不成?”
那为首一人,望南拱了拱手,正声而道:“吾乃尚书令华歆,奉魏公之命,来拿伏后。伏后何在?”
元春慌答不知。
那华歆便教甲兵打开朱户,寻觅不见;又喝甲士破壁搜寻,从壁中搜出一华服妇人。那华歆便亲手揪住那妇人的发髻,拖曳而出。
那妇人哭着大喊:“望免我一命!”
华歆冷笑了一声道:“汝自与魏公诉去!”便命人将已披发跣足的妇人推拥而出,转而看着元春。
元春吓得脸色发白,泪如雨下,却还是强自辩白道:“我与这妇人本不相识,不知她何时藏于夹壁之中。”
华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倒是容色甚美。”然后吩咐旁边的人:“将这两人看于殿中,等禀过魏公,再做定夺。”……
(六)
却说操破冀州,丕随父在军中,先领随身军,径投袁绍家,下马拔剑而入后堂,闻得偏房中有打骂哭泣之声,丕便停步于门前细听。
但听得一男子喝骂道:“你别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银子,把你准折了卖给我。好不好,打了这顿,就撵去下房里睡去。”又听得踢打之声,便有女子隐隐低声哭泣。那男子又骂:“别做这小姐样!略说几句就哭丧,倒是哭你爹还是你妈呢!”那女子抽泣之声便越发低了。
丕一脚踹开房门,但见房中坐着一相貌魁梧、体格健壮的男子,正自饮茶。他脚边跪坐着一身形纤弱的女子,头发衣裳具是凌乱,脸上几根红印,想是才捱了耳光。
那女子听得有人踹门,抬头看了一眼,又连忙低了下去,眼泪仍是不住滚下,却竟是不敢哭出声来。
那女子虽只抬头一瞬,丕却见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更兼梨花带雨,不禁生起怜爱之心。
丕才一发神,那男子已一手扔了茶碗,站起来喝道:“你是何人?敢闯我孙府?”
那茶碗正倒在女子身侧,那女子不免一惊。丕趋步向前,拖起那女子藏于自己身后。
那孙姓男子气急败坏,口中大骂“淫妇”“贱人”之语,又骂丕,口中喝道:“你胆子不小,敢来勾引我堂堂指挥的妻室!”说着便与丕缠斗起来。
丕虽持刀,却不及这人力气之大,斗了两回,渐渐有无力之感;且丕虽好击剑,却不擅用刀,眼见得要被那男子夺了刀走,不觉心惊。却听“砰”的一声,那男子应声回头,却是那女子举起矮凳砸中了那男子。丕趁势夺刀砍下了那男子的头。
那女子未曾想到如此,吓得蹲到在地,缩做一团。
丕喘着气对女子言:“汝勿忧虑。吾乃曹丞相世子也,可保汝平安。”……
(七)
却说贾母带刘姥姥逛园子,众人在荇叶渚上了棠木舫。凤姐儿立在船头撑船。到了池中,船小人多,凤姐只觉乱晃,忙将篙子递与驾娘,自己蹲身掀帘进船。
才一进船,就发现不见了贾母诸人,只见一六七岁的小男孩坐于舱中,正自啼哭。
凤姐儿多年望儿不得,今见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甚是可爱,不觉忘了惊疑,走过去将孩子抱于怀中。正自安慰,便听得有人在窗外大叫:“且休开船,容与夫人践行!”
凤姐儿揭开船上窗帘一看,只见岸边一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手执长枪策马急至。
船上有人大喝:“汝何人?敢当主母。”边喝边叱令立即开船。风顺水急,船行甚快。那男子却沿江边疾追,一直追了十多里地。
凤姐儿搂着那孩子在舱中,不知为何,甚怕那男子追来。眼看船离岸越来越远,凤姐儿才稍觉安心。却听得外面刀兵相接之声,凤姐儿启帘再望,那男子已弃马执枪跳上了一艘渔船,望自己所坐大船追赶。虽有人放箭,皆被那男子以枪拨开。
凤姐儿正看得心紧,那男子已弃枪于舟,手执佩剑一跳登上了大船。凤姐忙将那孩子护于怀中欲躲,那男子已经入得舱中。几名戎装侍婢跟了进来揪挫于他,皆被他推倒。他见了凤姐儿,也不打话,便一把夺走了凤姐怀中孩子。
凤姐踉跄着跟他出了舱门,却见船侧多出十余条船来。一豹头环眼、燕颌虎须的黑脸汉子登上船来,举剑便砍倒了自己船上的一名男子。凤姐儿哪里还敢上前抢夺孩子。
那两男子商议了几句,黑脸汉子便回头对她言道:“你且告诉主母,俺哥哥大汉皇叔,也不辱没了她。若思哥哥恩义,早早回来。”说完抱了孩子,两人一同回他船上去了……
(八)
话说熙凤死去,巧姐儿哭得死去活来,又受了舅舅王仁的气,越发哭得哽噎难鸣。至晚间回到房子,衣裳也没脱,倒下又哭,直哭得睡了过去。
刚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一阵颠簸摇醒,睁开眼,满目漆黑一片。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和哒哒的马蹄之声。
巧姐还未回过神,便听见突起鼓点声,有人大叫“休走!”声音之响,犹如振天。接着四面响起呐喊之声,显见得已有千军万马疾驰而来,又听得四处响起刀兵相接之声。
巧姐惊得魂飞魄散,欲要大叫,却被前仰后翻折腾得无力发声。才惊觉自己四肢皆被缠住,正缚在一大汉背上。那大汉骑在马上,于乱军中来回冲突。有几回眼见刀剑迎面而下,皆被那大汉闪开或拨开。有人似是中了刀枪,悲号不断。更有几滴热血,溅到巧姐儿额上。虽然心胆俱裂,巧姐偏偏闻到了那血腥之味,加之颠簸,更是恶心难忍,想要呕吐,却又吐不出来。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巧姐听得刀剑之声渐歇,背后远远传来喊声:“不要走了吕布!”想来这大汉已突破重围。
巧姐儿还未呼吸顺畅,那大汉已翻身下马,进了一所大院。左右有人上来,解下背上所缚巧姐。巧姐手脚俱软,那大汉便伸手将他抱于臂弯。巧姐于惊惶中抬头,只见那大汉长得甚为长大,满脸英气逼人。
一行人提了灯笼引一美艳妇人过来,自那大汉手中扶过巧姐,连声呼喊:“我的儿,我的儿,可受苦了。”
巧姐儿隐约见她有熙凤的样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九)
却说湘云被多罚了两杯酒,出来纳凉避静,在山子后头僻静地方的一块青石板凳上坐了下了,越发觉着娇弱不胜,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了,不觉就睡过去了。
许久方扶着头醒来,满头脸衣襟上都是红香散乱。正觉得头疼难安,懒懒地不想起身,猛见得一女子提着剑疾步闯了过来,也未留意到她,站在一棵树下,便举剑往脖子上抹去。
湘云顿时酒意全消,大喝一声:“住手!”起步上前,劈手便将那女子手中的剑夺了过来。
那女子不料得园中有人,一时惊异,呆呆地不动,也不言语。
湘云见那女子不过二十出头,生得甚为美貌。便扔了剑在地上,拖着她一同坐到石凳上。缓缓而言:“人生多不易,你如此年轻,为何要这样想不开?”
那女子眼中掉下泪来,道:“吾乃丹阳太守孙翊之妻。先夫不慎,为部将妫览、戴员所害。那妫览见我貌美,定会迫我从他。吾誓死不从。若得来日受辱,不若今日自戕,以全清白,以报先夫。”
湘云听后,不觉慨然而言:“奸贼如此行恶,你该尽力诛贼为夫报仇,如何能这样自寻短见?岂不是便宜了贼人!”
那女子默然道:“你所言有理。只是我一介弱质女流,那两人为督将、郡丞,不仅武功高强,手下又有兵士,我如何报仇?”
湘云想了一想,问道:“除了这两人,你夫君可有忠义可信的部下?”
“有!”那女子回答道,“先夫在时,常言旧将孙高、傅婴忠义。当可信之。”
湘云一听,神色俱扬,靠在那女子的耳边说:“那两个贼人若是想强占于你,你便假意答应;但要等过些时日,折吉时相从。等到那日,悄悄把这两人找来,藏于密室之内……”
(十)
却说李纨正给贾兰改诗,一个丫头冒冒失失进来回说林姑娘不好,请她快去。李纨吓了一大跳,一头哭着,一头往潇湘馆走。一路上又是伤感,又是叹息。
进了院子,却听得寂然无声。不觉着起忙来,慌慌张张推门进去,却还是不见一人,只听得内室里“噔当”一声响动。李纨忙转入内堂,只见一人,正悬于梁间绳索之上。
李纨慌忙叫人,并无人应声。只得三步两步赶上上前,使出全身力气抱住将那人双腿,幸而那人身量不高,又不甚沉重,但也费了好大劲,才将那人从绳索上弄了下来,两人都跌坐在地上。
李纨细看那人,是位年将花甲的老妇人。眉宇之间,颇有知书识礼之样。
那老妇人缓过气来,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救我?”
李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便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如此想不开,要寻短见?”
老妇人叹道:“吾乃颖川人,先夫姓徐,早丧多年。”
李纨闻言,叹道:“原来老夫人也与我一样,是苦命之人。”
那老妇人一听此语,有些惊异,问道:“你可有子?”
李纨点点头,道:“有一子,今年已经十岁。”说着又补了一句:“倒是还肯读书。”
那老妇人点头叹道:“甚好。我有两子。次子康,前已新亡。长子庶,早年好剑习武,后折节向学,遍访名师,颇有所得。”
李纨听后便说:“如此甚好呀!我那兰儿若他日有成,我死也甘心了。”
老妇人摇着头,痛心而道:“吾儿本已得事刘豫州,幸得其主;谁知国贼曹操,以伪书赚他弃明投暗。他玷污祖宗,自取恶名,我无面目见他,才想着自尽身亡。”
李纨劝道:“老夫人实在不必如此。事已至此,只要责令令郎,不为贼人出谋划策便是。”
“唉!”老妇人叹道,“我若在,曹贼以我为挟,我儿不敢不为曹贼为谋;若我亡,则我儿可不为曹贼尽心,才可保我儿忠义之名……”
(十一)
却说探春睡下,想着今晚这抄捡之事,心中又痛又恼,辗转难安。又思自己打了王善保家的,虽不至被打回去,可不知那些小人要编排自己多少闲话,到底无趣。一夜思绪难宁,至四更天才朦胧睡去。
及至醒来,天已大亮。匆忙下床准备洗漱,却不见侍书、翠墨等人。探春心中疑惑,打开内室的门,才欲唤人,却见一女子奋力举头往柱子上撞去。
探春急忙扑过去,一把抱住,喝到:“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
那女子抬首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何人?如何在我府中?”
探春也糊涂之极,反问道:“你又是何人?好端端的,为何寻死?——只有朝廷治罪砍头的,哪有自己寻死的理?”
那女子慨然而言:“人之生死,可轻可重。我今日之死,为夫妻大义,实在值得。”
探春听她谈吐不凡,不觉心生敬意,便道:“你且说说,为了什么大义?——若真是非死不可,我便不阻拦。”
那女子叹道:“我乃北地王刘谌之妻崔氏也。吾夫为陛下第五子。今魏兵军临城下,满朝文武皆议当降。陛下听信腐儒之言,明日将出降。吾夫不忍见社稷从此殄灭,欲先死以见先王于地下。——窃以为得其死矣!吾欲先死,以全夫妻大义矣!”
探春听她如此说,也不知该如何劝谏,只是紧紧拉着她的衣袖……
(十二)
却说关公为东吴所害,一魂不散,依旧骑着赤兔马,提着青龙倒,带了白面将军关平,黑脸虬髯之周仓,终日荡荡悠悠。
这日,三人直至荆门当阳县玉泉山上。关公心有有不平,大呼:“还我头来!”
但见山上庵中走出一道姑打扮的女子,以手中麈尾击关公之户。关公英魂顿悟,下马乘风落于庵前,叉手问曰:“仙姑何人?愿求法号。”
那女子才不过十余岁,形容尚小,身段脸庞却自有一股不凡气度。低头为礼曰:“吾之法号,不足为听。吾奉先师之命,于此地候将军久矣。”
关公甚异:“尊师何人?候我作甚?”
那女子道:“吾师普净,曾于汜水关前镇国寺中与君侯相会。君侯可否记得?”
关公拱手曰:“向蒙尊师相救,铭感不忘。今还求清悔,指点明津。”
女子曰:“尊师有言:昔非今是,一切休论;后果前因,彼此不爽。君侯今为吕蒙所害,大呼‘还我头来’,然则颜良、文丑、五关六将等众人指头,又将向谁索耶?”
关公恍然大悟,稽首皈依,再拜曰:“再请仙姑法号。”
女子含笑叹曰:“我本生于昌明隆盛之邦、花柳繁华之地,长于诗礼簪缨之族、温柔富贵之家。后家道中落,大厦倾颓,流落山野。幸得先师指点,遁入空门,实属有缘。今日能与君侯一见,代先师与君侯一晤,也属有缘。君侯又何必执念吾之法号……”